红烛燃了一整夜,泣下来鲜血般的泪珠,白云起,一抹朝阳打进了昏暗的无名酒肆。既无忧顺着光亮缓缓起身,满夜的寂静,让她睡了个好觉。
推开窗,初晨的风有些寒凉,倒是让她清醒了些。
昨日已去,勿念过往之悠悠。
该营业了。
她轻挥长袖,将大门敞开,又施法将桌椅变得锃亮了些,酒柜之上上千种忘忧物尽然有序的,按照时间年份排列着,而那壶尾月酒,落于第十三行,十六格处。新酒熠熠发光,陈年之物历经岁月更迭,更加醇厚浓香。
长明灯亮了一夜,又熄了片刻,重燃。
不到半晌,酒肆之内座无虚席,众仙家,上神无不提壶畅饮,连连称好。陈酒配着青梅,新酒小烘片刻,杯杯入肚,引人畅怀。
有一白发苍苍的老道,一身素袍落地,瘫靠着西窗,嗅着酒香,发出享受的声音,白鬓映的脸格外的红,显然是有了些醉意,稀里糊涂之间便忘了些分寸,挥着长袖吃吃的说道:“昨个儿我路过南天门时,你们猜我瞧见了谁?”
“太白老弟,你这又瞧见了什么稀奇事啊?”旁边的赤脚大仙披着闲散的白发,露出光洁的头顶,一双二尺长的大脚裸露在外,不着鞋履,摇着一把破蒲扇,笑意绵绵的说着。
二人得对话也勾起了其他酒客得注意,众仙家都竖着耳朵,全神贯注的听着好戏。
既无忧很是认真的捣着手中的菩提叶,对仙家们的酒后谈娱没多大兴致。
“我看见天猷元帅憋红了脸,满身的杀气!”
“切~”众仙家满脸的不屑。
扫把星头顶着鸡窝似的杂毛,脸部狭长,下巴直戳锁骨,披在坎肩的素布破烂不堪,一把扫帚立在身后,丝毫没有众多仙家那般仙风道骨,气宇不凡。“太白你就是瞎胡扯,天猷元帅那张臭脸天生就是异红,他平日里斩妖除魔惯了,见了谁不是满眼杀气?”
“就是就是!扫把星说的对!”众仙家附和道。
太白金星急了眼,连忙倚窗站起,“嘿!我这还没说完呢!扫把星你别瞎插嘴捣乱!”太白随手一挥,便封住了扫把星的言穴,把扫把星憋得呀,面红脸胀。
太白轻顺了顺苍白的胡须,细细的说道:“昨日啊,我见着他之后向他问好,可他却对我不理不睬,满身的怒火啊,真的是吓死老夫咯!后来啊,我便悄悄的去问了千里眼和顺风耳这两个小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众仙家被重新提起了兴趣,满心期待着下酒的有趣事。
“他呀!被既无忧给打了一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白金星大笑着,完全喝醉了,竟忘了自己身处这无名酒肆之中,而既无忧正在那柜台旁,注视着酒肆内的一切。
“……”众仙家皆是默不作声,背后阵阵寒凉,生怕下一秒既无忧就把自己送进了阿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