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放勋轻挥衣袖,鬓间的银丝若隐若现,时间,也该到了。
司羿退出草屋,空余放勋一人。
往后放勋的峥嵘岁月中,再无司羿。
司羿亦是如此!
有些离别之意,是一生的!
……
……
北境,临海。
蓬莱镇。
一尺长河,水流哗啦,激荡着卵石,十分的透亮。水中游鱼嬉笑玩闹,与轻柔的水草共舞。
河畔卵石密布,偶有击打声传来,鱼受惊,四处逃窜着。
妇人们正拿着木板,敲打着桑麻,激荡起雪白的浪花,十分干练的手拧起桑布,在清澈的河水中轻甩几下,随后又一阵拧呼,散了满地的水珠。
“呦!嫦娥娘子来了?”一位妇人正将衣物拧干,放进旁边的木盆中。
嫦娥清浅一笑,放下手中的木盆。
“陈阿嫂,前几日做好的衣物您可还欢喜?”
“欢喜,欢喜,欢喜的不得了呢!”陈阿嫂连连点头,喜笑颜开。
“那便好。”嫦娥又是一笑,随后便低头沉迷于手中的衣物。
“整个蓬莱镇谁不知道嫦娥娘子的手艺那可是一等一的绝呀!”在河畔另一头的阿嫂连连称赞道。
“就是就是!”
搬来蓬莱镇这数月里,司羿干起了从前打猎的行当,组建了一直猎队,每日便去山里打些野味,与人换些小物件什么的。
嫦娥便在家织着桑麻,绣着针线,蓬莱镇里的妇人们很是友善,时长拉着嫦娥与她们一起话话家常,做些衣物。
嫦娥的刺绣功底是十足的好,那些妇人们见了都惊叹不绝,于是便传开了。此后镇的人都齐刷刷的跑来司羿家门口,求着嫦娥做几件衣裳。
嫦娥倒是不觉得麻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便都做了。
“哎呀!阿婆晕倒了!”
耳畔传来妇人的尖叫声。
嫦娥回头,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阿婆在河畔洗衣裳,突然间便晕倒了。
众人将阿婆围的水泄不通,不知所措。
嫦娥冲进人群,扶起阿婆,三指寻脉,皆无所定,她眉头紧锁道:“阿婶们,你们先散开些,陈阿嫂,你来帮我将阿婆扶起,其他阿嫂速去叫医者。”
嫦娥和陈阿嫂将阿婆扶回了家中,一路,她不断的给阿婆掐着人中,可阿婆还是不省人事。
阿婆的身子骨向来都是十分的硬朗,一下子晕倒的这么严重,倒是让嫦娥有些被惊吓到。
医者匆匆赶来,为阿婆诊脉,不到片刻,医者便眉头紧锁,长叹一气道:“哎……万物皆有尽头,阿婆的脉象已是深沉入骨,无法探寻到了。”
嫦娥如同受到晴天霹雳,神识逐渐有些模糊,往后踉跄了几步。
“怎会如此?”
“嫦娥娘子啊!阿婆年是已高……终是要离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