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无德无能,却从小受到太傅大人教育。忠者,忠厚也,心中不二,心无旁骛。诚者,真诚也,以诚学之则无事不克,以诚立业则无业不兴。忠诚着,君臣之道,儿女之孝。臣女不才,却懂其中含义。陛下为大炎万民之父,臣女身为大炎儿女,理应尽孝。陛下为大炎之君,臣女身为重臣家眷,理应尽忠。故而,臣女愿为大炎尽绵薄之力,为陛下分忧,望陛下恩准。”
一番言辞,有情有理,字字诛心。
太子听着频频颔首。
仁帝额角跳的更厉害,一句“放肆”却在齿间游离,没有吐出来。
北月抬头,继续说道:“臣女深知此时大炎举国之力皆为生产,人力物力俱是不足。故而臣女不作他想,只想凭借一己之力探寻一二。若有所成,臣女此生无憾。若无所成,便是天命如此,臣女亦无怨言。”
仁帝手指捻着茶杯一角,沉思。
南星见此时情形,道:“大胆妖女,如此妖言惑众,敢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小小年纪,谈何忠诚二字,你可知其中深意?竟还肖想入主镇国公府,你可知镇国公功勋卓著,你有何资格做他女儿。”
太子闻言,起身道:“国师大人此言差了。此女虽然年纪不大,却一番言谈字字发于肺腑,孤听闻都深觉内心澎湃。只恨孤未早将此事呈于陛下定夺,以致此女出此决策,通过比赛来御前谨言。实是孤的过错。”
吏部尚书大人出列说道:“太子此言老臣不赞同。太子与陛下日理万机,大炎国事无巨细都经由陛下和太子定夺。风之谷一事刚刚平息,实算不得紧要事情要立时定夺的,太子切莫妄自菲薄。”
北月冷笑,马屁拍的挺及时啊。
左相大人卢泳道:“倚臣所见,此时倒也不是不可。此女年纪轻轻,却忠义仁孝看的如此透彻,实力又强,实是可造之材。不管来日有无所成,都是我大炎之幸。只是不知,太傅大人可事先知否此事?”
皮球终于踢到了张之洲脚下。
张之洲垂眸,出列道:“微臣事先并不知此事,不过小女所言,让微臣颇为动容。微臣养育她十五载,如此看来见效卓著。微臣爱女自然是不舍得让她出去受苦,但是,若她真心愿意为陛下分忧,微臣愿意忍痛割爱,由她自己选择。”
周宴归心里默哼,南星啊南星,看起来单纯如斯,实则是个窥探人心的好手。
她只起了个头,一干大臣忙不迭的开始奉承谨言。
太子高兴,仁帝高兴,张之洲不反对,这事自然就成了。
果然,仁帝手指敲了敲茶杯,“张晓灵。”
“臣女在。”
“你若过继镇国公府,可是要更名换姓?”
“名字不过是个称谓,臣女但凭陛下旨意。”
“日后,若无袭爵,你也甘愿?”
“臣女愿意。”
“并无镇国公粮饷。”
“臣女愿意。”
“你若婚配,在太傅府里还有主母操持。若到了镇国公府,可是无人给你操持的。”言外之意,你可是找不到好人家的。
“臣女无悔。”
太子动容。
“张公公,给朕拟旨。”仁帝这便定了下来。
张公公匆忙离去。
北月行大礼,“臣女叩谢隆恩。”
仁帝面色看不出喜怒,只道:“你且回去等着,明日便有圣旨。此事这番,以后可不容你后悔。”
“臣女无悔。”
少女音质郎朗,一双杏眼满是笑意。
我说过的,下辈子还做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