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用手电到处照着，打量着别墅，听到萧珍问话，立即回答：“您是雇主，您看着办。”　　　　“我觉得非常好。”萧珍说着拉开包裹，忙碌起来。　　　　霍燃趁萧珍转身，把手放嘴边问袖子里的殷螭：“感受到鳞片的位置了吗？”　　　　殷螭小爪子有些不知放哪好，闻言摇头摆尾：“似有若无，漂浮离散。仔细感受又似并不存在。”　　　　“这样……”霍燃听得双眼迷茫，嘴上安慰，“没事，再仔细感受感受。我到处翻翻看。”　　　　二楼视线死角，楼梯拐角后，三个年轻男人贴墙站着，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会儿，听到楼下传来搬运东西的声音，三人才放心地探头望着楼下。　　　　霍燃和萧珍正在下面乱转，用于照明的两束手电光随着她们的动作乱晃着。　　　　三人眼神一对，温润男子用下巴向外点点。　　　　拿着平板的年轻人立即用衣服蒙住平板亮着的屏幕，将镜头悄悄对准楼下－－　　　　霍燃到处转悠翻翻找找，萧珍安装机关。　　　　她们忙忙活活的一幕，清晰地通过摄像镜头，同步直播到上千网友的屏幕前。　　　　有好信儿的网友吐槽过后，在各大论坛发帖：直播《解灵》骗局！速入！附直播间链接。　　　　随着时间推移事件发酵。　　　　原《解灵》粉丝，现《解灵》黑粉，玄学爱好者，吃瓜路人不断闻讯涌入三人的直播间。　　　　直播间的人数直线上升……　　　　弹屏中大量谩骂评论涌现：　　　　“节目组当我们是傻子吗？”　　　　“哈哈哈我就知道，本来哪来的鬼呀？看起来挺不容易呢。”　　　　“女人能搞什么真才实学。这节目从播出就是哗众取宠，两个女人搔首弄姿的！”　　　　“拿玄学当噱头的香罗败类，滚出玄学界！”　　　　“我们香罗人不背这个锅。”　　　　“女性也不背这个锅。”　　　　“节目倒闭！滚出娱乐圈！”　　　　“给玄学界抹黑，恶心！”　　　　“那个是萧玄师？跟着是谁？光线有些模糊，但依稀瞧着轮廓挺美，侧脸有些像那个谁？”　　　　“你是说罗妍吧？的确有点。”　　　　“颜狗滚粗！骗子！恶心。”　　　　“别让我看见他们，见一次打一次。”　　　　“你们太较真，华夏台请来的瑰宝级玄学大师不也就是个普通的肥胖糟老头。”　　　　“就是，一个互相逗趣的娱乐节目，搞什么刚上线。现在什么节目不都是事先编排好。”　　　　“玄学真实存在，有本事的道人更存在。请不要拖真正的玄学大师下水。这种哗众取宠的骗子节目就该取消！”　　　　“这谁？该不会是那个胖老头的亲戚吧，哈哈哈哈……”　　　　远离香罗市，横跨大半个华夏的高级别墅内，最后一条评论在笔记本屏幕上方飘过。　　　　“一群可恶的俗人！”少女愤恨地盯着屏幕上的评论，踹翻沙发下的垃圾桶。　　　　胖乎乎的老头笑眯眯地端着水果凑过来：“看什么呢乖孙儿？来吃水果，都是山上现摘的。”　　　　“还不是有人骂……”少女撇撇嘴盯着眼前的胖老头，“爷爷你别管啦。”　　　　她将屏幕转了个老头看不见的方向，抓了个梨啃一口，狠狠咀嚼：“我要好好看。”　　　　看连累玄学界、害爷爷被骂的骗子怎么死！　　　　笔记本的视频中，是黑乎乎的别墅内部，两个“骗子”正欣赏自己的杰作——　　　　萧珍嘴上说不存在鬼不要信，身体却主动地忽略二楼和地下室，只在一楼几间屋子的范围活动。　　　　霍燃瞄一眼背对自己的萧珍，装作单手托腮的姿势，视线询问地放进托腮的袖口中：“没有？”　　　　袖口中小恶蛟只露出两只断犄角，一双泛着寒光的圆眼睛隐藏在袖子内部：“……尚无。”　　　　没踏进别墅之前，很明显能感知到真龙之力的存在。　　　　可进入别墅后力量就像是突然散开，失去踪迹。　　　　“这样的话……”霍燃手指伸进袖口，安抚地摸摸殷螭的断犄角。　　　　同时她的眼神飘忽地落在通往二楼、地下室的楼梯。　　　　“喂！听见我说的了吗？再这样就扣钱。”萧珍擦着额头虚汗转身，望着布置好的机关，“看看不错吧？特别逼真。”　　　　“其实……”霍燃仰望着挂在头顶的纸皮鬼影。　　　　纸皮鬼影两条胳膊都不一样长，画的五官更是几个圈圈，脑袋背面还用黑线制作了些头发。　　　　“既然你提钱，看在钱的份儿上我得说大实话。”霍燃沉痛地拍拍萧珍肩膀，“即使事先通知是假的，可是用这种道具也会被嘲的。其实你以往风格挺好挺神秘，真的。”　　　　“我也觉得以前的挺好。”萧珍自信心再次膨胀，完全听不见重点，“我们先对个信号。到时候我猛眨左眼你放录音，眨右眼拉出鬼影。”　　　　二楼拐角的人抓着平板，保持一个姿势站得腿脚酸麻，稍微活动下腿脚差点摔出拐角。　　　　温润男子和同伴吓得伸手抓住他，一摔一拉之间，有人胳膊肘撞中旁边的柜子，发出家具摩擦地面的声音。　　　　三人互相指责瞪视对方。　　　　霍燃耳朵一动：像是家具挪位的声音。　　　　萧珍冲着霍燃大大翻了个白眼：“黑灯瞎火，我帅气的一剑斩下，绝对没人会发现。”　　　　“你先别说话，好像有人。”霍燃狐疑地扫向黑漆漆的二楼拐角。　　　　恰时，别墅外传进车轮碾压雪地的声音，车前灯光由远及近，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晃入别墅。　　　　霍燃调转目光望着别墅外。　　　　“人？”萧珍也看到车灯光，赶忙伸手推霍燃，“是节目组，快躲起来。说好啦，看我眼神暗号。”　　　　“谁又跟你说好啦？”霍燃耳听脚步声靠近，上下左右打量周身环境寻找藏身处。　　　　一楼太空旷不行，还是两位主持人翻翻找找的拍摄场地。　　　　而且要配合拉出鬼影，那就只能是……　　　　霍燃抬头看向悬挂鬼影的二楼栏杆。　　　　她助跑几步，分别在茶桌、立柜上借力，三纵身跳跃而起，抓住二楼的栏杆。　　　　霍燃翻入二楼，身子一矮，躲进破旧柜子后。　　　　殷螭在袖中小爪子挪动，抓稳布料不掉出去。　　　　霍燃背靠柜子，安抚摸摸袖中的小恶蛟：“没事，你继续感受鳞片所在。”　　　　霍燃说着打探地侧头往楼下张望——　　　　隔着一楼客厅的二楼对面，三个年轻人被突然翻上来的霍燃吓一跳，差点砸了手中平板。　　　　直播的弹屏中，众多的嘲讽谩骂中，突然多了几条不合群的评论：　　　　“徒手上二楼，这身手漂亮！”　　　　“有这本事干什么不好，给骗子打工，鄙视。”　　　　“可能是光线暗，所以看不清绳索工具。”　　　　别墅门再次被推开，寒风夹杂雪花吹入客厅。　　　　五六个《解灵》节目组成员喊着冷一涌而入：　　　　“快关门！”　　　　“怎么感觉比外面还冷”　　　　“萧玄师？”秦憧摘下羽绒服帽子，露出一张姣美的脸：“这么早？刚才还要给你打电话来着。”　　　　工作人员中传出一声嗤笑：“是着急了呗。毕竟我们都知道……”　　　　“大伙快点把东西摆好。”秦憧打断那人声音，表情不太自然，“萧玄师……我们到一边说。”　　　　萧珍努力端着超尘绝俗的架子跟着她到角落，强忍着不露怯。　　　　其他人暗地对上几个表情，开始摆放拍摄用具。为达到灵异效果，照明工具只能照亮两米范围。　　　　“鬼树林再次出事……之前和你说过。”秦憧歉疚地看着萧珍，“抱歉，……好不容易让节目重新启动。我已经托人去找真有本事的玄学大师。”　　　　萧珍翻烂自家祖传书都见过鬼影，当然不信存存在有本事的玄师，恳求：“再给我一次机会，今天绝对让《解灵》来一场漂亮的打脸逆转。”　　　　她说着眼中闪着期许，看向二楼霍燃藏身的方向。　　　　原来节目组早有辞掉萧珍的准备。所以她才瞒着节目组，布置了今天的这一切。　　　　秦憧言辞间对《解灵》不是一般的重视。当年还有传言，秦憧的父亲，原《解灵》的主持人，他的死和节目录制有关。　　　　萧珍今晚的计划，可能会毁掉她和节目组好聚好散的机会，更可能会直接毁掉《解灵》。　　　　但，拿人钱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没有拿钱不办事，临时退缩反悔的道理。　　　　霍燃思忖着这些，再对上萧珍投来的眼神，简直是良心被撕扯，左右为难。　　　　萧珍眼神充满希望：姐妹拜托！　　　　霍燃目光游移转开，懊悔得苦巴脸：怎么就接了个这么个闹心的活儿？　　　　萧珍见此不妙，眼中期盼变为祈求，还作口型想说些什么。　　　　“各就各位。开始！”节目组人员已经举手示意直播时间到。　　　　萧珍立刻切换回仙风道骨的模样，单手掐掐算算装作识别鬼怪，心中默默祈祷：霍燃你可千万别断链子。　　　　秦憧开始讲述这座民国小洋楼过去的奇异故事：　　　　“相传这座洋楼是清末民初……随着时代变迁，短短几十年间它就拥有不下百位主人。　　　　据香罗市县志记载，每任主人匆忙逃离，是因为染上相同的可怕疾病，还有人说他们是害怕变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