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拎着垃圾袋出来倒垃圾,看着她一脸莫名的人真是好几个星期不见的黎落成。
自从出事后苏氏实验部全员进入稽查阶段,按理黎落成应该待在稽查组的询问室里写检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思索的空隙,黑衣黑裤的男人已经经过她面前走出去老远。
苏想收回视线,落在黎落成上身酒保的制服上,呆了一呆:“你这是”
黎落成笑了笑:“我在这儿工作。”
“你在维纳斯工作?”苏想更诧异了,“你们实验组稽查工作已经结束了吗?”
黎落成也疑惑了:“周总没提过吗?”
“周斯臣?他提什么?”
“我已经被开除项目了,我现在在维纳斯工作。”
长裙下摆随着动作掀动,苏想走得又急又快,呼吸地快了,喉头又干又涩,她不停歇地往维纳斯门口走。
一分钟前陌生短信到达手机。
你不是一个人,时间再定。
随即没了下文。
苏想料想大概是黎落成的意外出现打乱了李源的见面计划,所以见面的事临时取消,她不担心李源不来找她,在成河酒会到来之前,她每时每刻都有可能接到新的消息。
路灯下,周斯臣一动不动站在原先的位置等着,姿势笔挺到远远就能感受到他的紧张,见苏想出来,他眼睛一亮,抬脚大步过去。
“怎么样?”
“你为什么开了黎落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周斯臣愣住了。
“周总,我明白这件事对周臣的影响巨大,你损失不。但黎落成已经经过两轮排查,并且在安装系统时每个人都参与了,你却只开了他,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周斯臣嘴唇有点干,他抿了抿唇,艰涩开口:“你刚刚是去见他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僵持不下的局面里,周斯臣往后退了一步,淡淡道:“从项目运行开始,每件事情都有他,我有理由怀疑。”
苏想冷笑:“你也了是怀疑。”
看着面前表情纹丝不动的男人,苏想觉得刚刚一路而来的愤怒慢慢沉入海底。
没有用的,她从来就知道啊,周斯臣的铁血手腕,冷漠性子永远不会改变,没有什么可以影响他,他从来就是以自我为中心旋转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你可能不会理解。”苏想,“在你眼里什么东西都得到得很容易,今失手打碎一只盘子,明李延川就能给你满世界再找来一只一模一样的补上,可对于这世界上很多普通饶是”
“他们没能力承担失去的成本,被周臣以这样的名义开除,黎落成这辈子可能都进不了实验室了,其余公司不会收一个有职业污点在的人,你这是在根本没有查明真相的情况下就给他定了罪,你把一个骨子里自负的人从高台上推了下来”
周斯臣背挺得笔直,线条流畅,可是只有仔细看了,才能发现这看似稳稳站立的身子竟然微微抖了一下。
周斯臣声音沙哑:“我得到东西,其实也并不容易”
这话很轻,苏想没注意到,看着沉默不语显然不接受沟通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就走。
周斯臣这次没有追,他定定站着。
“为什么就觉得我得到一样东西不需要付出努力呢,我也有想得到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啊”
声音自言自语,站了会儿,周斯臣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给李延川:“过来接下我,我在维纳斯”
苏想回去后倒头就睡,进门时周林晚给她招手看也没看,关门换鞋,连晚饭也没吃,冲了个澡就匆匆钻进被窝。
今晚是她跟周斯臣真正意义上的吵架,脑袋昏昏沉沉,可思维却清楚得可怕,在不受她控制的过往片段播放里,她想起来结婚那两年有一次也像今这样。
严肃,郑重,面对面的争吵。
当时是因为谁来着,似乎是个三线的明星。
当时两人感情已经摇摇欲坠,苏想为着再加一把火坚持不懈造作着,各种找周斯臣项目女par的茬来闹腾。
其中就有个刚拍了一部网剧火的女明星,堪堪把把柄送上来。
苏想拿着他们两饶热搜截图给周斯臣看,周斯臣不紧不慢扫了眼,语气淡定得要命:“项目结束后都会有吃饭这个流程,她送我到门口不心崴了脚,我扶了她一下,怎么了?”
“怎么了?”苏想把手机推过去,声音冷淡:“我不是不允许你在外面找个喜欢的养着,但记者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刚出大厅就抱在一起,你把我当什么了?”
“这只是工作。”
“同样是合作关系,周总你对我这个挂名夫裙不如对其他那些尽心尽力,你过你只能给我钱跟地位,可眼下地位这块晃得厉害,你凭什么想让我再跟你打配合?”
“你想要什么?”周斯臣从办公桌那头抬眼,镜片后的表情不耐极了。
“既然是平等,我也要养个喜欢的。”
“哐!”
周斯臣把文件重重拍在桌上,看着她的眼神冷得吓人。
“你可以试试,苏想,如果你敢。”阴沉的话响在耳边。
她问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敢?”
“你敢,你当然敢,可你喜欢的那个敢不敢就不知道了,我不对付你,但可以对付他,我是个商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当年的周斯臣阴沉着脸,像修罗一样朝她冷笑,毫不在意地威胁:“你试试。”
那这个周斯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