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建荣转过头看着她：“阿婕，还没睡？”

于婕说：“我起来喝水。”

于婕走到桌边，爬上凳子，站在桌上拿出自己的陶瓷杯，往里斟了一杯水。

于婕再说：“家里煤烧得也差不多了，得买些新的回来。那什么……姐姐其实挺想上学的。”

这大晚上的墙上只开了一盏黄色灯泡，特别暗，虽然照亮了一小片地方，但很多位置还是黑漆漆的，外边再绕上一层黄色的滤光。

于建荣说：“我看她在屋子里也经常念叨学校之类，每天拿着我那本《大字典》，好像在学拼音……要是没能让她上学，我也对不起她。”

其实不应该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话的，不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于婕即便不听他们这么说，多多少少自身也会感觉到。幸好他现在有了薛志这个好兄弟，时不时还会来他们家帮忙垫补一下，还真的会过得蛮艰难。

但几个孩子和薛志的孩子都有接触，薛兄弟是念过很多书的，家里也特别有钱，上次去他们家简直被惊讶到了，多和这种走在时代前沿的家庭接触，对小孩子们也有很大好处。

但于建荣不知道，这薛志的出现是于婕花了1000点女主值兑换回来的。

于婕也不想说，只要让自己家人都过得好那便可以了。

于珍丽在旁边道：“那就交钱吧？三块钱我们还是出得起的，先上一个学期看看怎么样，能接受就让阿玲接着上，不能接受我们再接回来也不迟，没念过书终究不好。”

于建荣想了想，点一点头。

学校离得特别远，是上学之前就得交钱那种，于珍丽带着于玲走了有半个小时的路才到达学校，虽说可以问薛家开个车接送之类，但以后真正开始上课了也没办法让他们天天接送，也总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天才刚蒙蒙亮，于建荣已经去外边出工去了，于珍丽给于玲收拾了个小包，准备了三块钱，拿了户口本，虽然学校特别远，但住宿是没有的，依然需要每天回家。虽然于玲已经八岁了，按理来说是可以独自过去的，但于珍丽还是不放心，准备拉着她帮她报名。

于进在边上看着她们俩，于远力因为地上太脏了他还不让光脚走路，两只脚丫子走得黑漆漆的。

于远力吱吱呀呀地说：“姐……姐姐……”

于进不耐烦：“吵什么？”

于远力说：“姐姐……要去上、上、上学了……”

于进说：“是啊，只有笨人才会被送进学校去改造，你笨的话，那也让你去上学。”

……

于婕在边上喝粥，过了一阵子道：“妈，你准备三块钱不一定够，还有什么书本费之类，布告栏的通知上有写吗？”

于珍丽这才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她茫然地摇摇头。于婕看见这样，于是从凳子边上跳下来，跑到村头那个布告栏上看了一眼，再跑了回来，中间花了五分钟左右。

于婕喘着气说：“还有书本费，食堂什么的，午饭因为回不来得在那边吃，买午饭也得几毛钱了，我们还没有笔，得买铅笔本子。三块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