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庆面色一黑，别扭道：“吃。”

“是啊，我也吃，县长也吃，那怕是大周皇帝也吃，那你听见没？”

“听见什么？”

陆一唯脸瞬间黑了下来，怒斥道：“人家百姓在骂我吃屎！骂你孙捕头吃屎！骂这姬宇县长吃屎！骂整个大周国吃屎啊！”

死一般的寂静，无论是犯人还是捕头喉头都没了声音，只余下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流水的低落声。

“咕噜。”孙庆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道：“少爷，这牢房虽然隔音不错，但终究隔墙有耳，隔墙有耳啊。您也不想和他们一样憋屈的过一辈子吧？我知道爷您看着不爽，可他们现在终究不是你我害的，还请息怒，多担待，多担待啊。”

“而且。”孙庆犹豫了会说道：“你是好人，他没有骂你。”

“也许吧。”对于孙庆的评价，陆一唯不置可否道：“担待先放一旁，我现在想问的是孙庆你到底有没有看清自己把路走窄了？”

“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孙庆双眼一眯，透出危险的光芒。

陆一唯继续道：“我要看的，是西山县真正的犯了死罪的犯人！”

“少爷，不....”

陆一唯直接打断了孙庆的辩解道：“我想他们至少都已经65岁了吧。”

孙庆瞳孔一缩，包括之前即便在陆一唯放声大笑时也静悄悄的牢房中，也陆续传来了锁链的纠缠声。

“你也知道，我是外来者。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为什么整个西山县就只有山茂一个哑巴了的不识字老人呢？”

陆一唯最初到西山县大牢，只是为了找几个穷凶极恶的死囚，拿了他们人头，帮助西山县狱卒减小工作量。顺带增加一下自己的任务完成进度。

可没想到，进来之后却发现，这里面关着的，要么就是冒犯了贵人的平民，要不就是被拿来当做正义惩罚对象的无用瘦羊。

这监狱更像是贵族为了维持自己统治的私刑场所，完全没有履行一分它应尽职责。当真是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不过，陆一唯至此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那就是他发现即便是监狱之中，居然也没有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或者说整个西山县也就山茂一个老人，就这还是因为山茂哑巴不识字。

西山县在隐藏什么？或者是说那一代人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足够让他们集体消失？

见孙庆久久不语，陆一唯终于道：“孙庆，你想不想做一个好人？”

孙庆惨笑一声指着牢房中众人道：“好人有什么用，像他们一样被关在牢房？”

随后孙庆又指着地面：“还是像那一代人一样，直接去见了阎王？”

“我只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