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比你大的姑娘为什么没听你叫过我?”
“叫你不是喊殿下吗?”
“叫她不能喊名字?”
子汐嗤笑一声,“殿下这是吃味了?”
楚凝陌深深看着子汐,强调一句,“本宫就事论事。”
子汐冲楚凝陌甜甜一笑,“陌姐姐?”
楚凝陌面色平静,微勾唇角,“说正事。”
子汐嘴角笑意越发真切,“我觉得东夷公主应当是想跟我抢梦姐,梦姑娘,不过她自己倒是言明她喜欢女人。”
“跟你抢人?”
“还不是完颜沐,日日带我去喝花酒,可是我又不能真的去找妹子消遣,只能找个借口说我心慕花魁梦姑娘,环彩阁只有花魁是卖艺不卖身的。”
“慢着,你不是说你买下了环彩阁吗?所以到底是你带他去你店里消费还是他带你去喝花酒。”
“是他要喝花酒,我说我只心慕环彩阁的花魁,”子汐瞅了瞅长公主的脸色,解释道:“去别的地方我怕出事,也不好应变。”
楚凝陌唇角勾起冷淡的笑,“算你聪明。”顿了顿又道:“少跟完颜沐去喝花酒,有什么事在浔阳居谈就行。”
“可是男人谈事一般喜欢去风流之地。”子汐半低着头,感觉到头顶莫大的压力。
见长公主神色一变,子汐赶紧道:“我尽量拉着他往正规地方去。”
楚凝陌思索片刻,改口道:“他非要去你还是跟着吧。”
嗯?不吃味了?子汐的心情瞬间微妙起来。
“按你自己的方式把事办好。”楚凝陌片刻恢复了温柔笑容。
“殿下何以认为西厥三皇子能登大位?”
楚凝陌嘴角嘲弄的笑意一闪而逝,“西厥太子炜其实并非如传言中的那般无能,只是他太过仁慈中庸不为西厥帝所喜,在西厥如今国富民强之时,出一勤政中庸之君虽不能开疆避土但守国无碍。”
“而完颜沐,本宫听闻过这样一件事。”楚凝陌不由弯起唇角,“大晋使臣曾拜访过这位三皇子,他的原话是这样的:他跟随內侍行至偏殿,竟惊讶得钉在了殿中挪动不得,只见碧玉绿纱内三皇子沐身穿绣金红衣斜躺在华贵的短榻上,左右各有一名纱衣半裸的女子偎依着,身上红痕斑斑,她们随意在他身上抚摸着,就象哄弄一个婴孩。皇子沐睡眼朦胧,一动不动,还有几名纱衣透明的妙龄少女在殿中轻歌曼舞,几乎是清晰可见的雪白飘飘忽忽,无声的扭动着。编钟下的乐师们也似睡非睡,音乐节奏松缓,若断若续,飘渺得好象梦中游丝……这歌舞持续了三天三夜。”
这一片艳丽侈糜,当真使子汐目瞪口呆。
“殿下先前便知?”
“自他要求娶本宫后方知。”她才没有闲心管其他人的风流韵事。
“所以殿下是想告诉我他荒淫无度?”
“本宫是想告诉你西厥若是完颜沐登位,乃大晋之福,所以只能是他坐上那个位子。”
“一个能被美色控制的皇帝才是大晋需要的?”
“然也。人总要有些爱好,譬如钱财,譬如美女,譬如权势,譬如地位,而身居高位之人若是没有爱好,岂不是要令人人自危?”
子汐收起审视的目光,不由点头。一声慵懒的叹息,淡淡漠漠道:“他倒是自以为才华横溢无处施展,这回殿下是要助他大展宏图了。”
“其才若大,何以握有西厥皇帝之力却不能平太子?力之所及然才能堪忧,让他作,本宫何惧之有。”
两人把酒言欢,可这酒全是子汐喝的,楚凝陌玉盏中的不过清水,一些人心情好自然就喝得多了些,喝多了嘴自然就把不住关口。滔滔不绝,那食指还时不时的指着对面的人一顿数落,青梅见此要上前将醉酒之人扶下去,被长公主一个手势挥退。
那人继续着她一个人的罗里吧嗦。最后被琉璃扶着跨出含章殿时,院内只见碧空如洗残月将隐,硕大孤独的启明星已经在鱼肚白色的天际光华烁烁。
某人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夜幕降临。
卯时太阳初升,休息不过一个时辰的楚凝陌警觉醒来,梳洗整齐穿戴妥当便上朝去了。举凡国府官署军营,一日劳作都从卯时开始。官署军营甚或作坊店铺,都在卯时首刻点查人数,谓之“点卯”。
那日临西大街小巷中被他们救下的小姑娘,是子汐设计安排演的一场戏,文书印鉴是长公主帮忙做的,那三个外地男人也是她找来到了,只为能将那小姑娘安插在完颜沐身边。
可完颜沐对于留在自己身边的人还是有很强的防备之心,待小姑娘伤好后给了她一笔银子派二浪把她送出了康建城,更是贴心的租了辆马车送她回家乡,可那姑娘到底也是没能回到家乡。
完颜沐多留了一个心眼,让二浪跟在那姑娘马车后,出京城不过半日一群汉子突然杀了出来,将车夫杀了,直接捆了少女。二浪观察了半天才动手将少女救了回来,之后二人才匆匆赶回浔阳居,二浪偷偷将所见汇报给完颜沐,自此这姑娘才被真的收留下来。
得知少女被安排在完颜沐身边干活,子汐减少了去浔阳居找完颜沐的次数,在她看来若是逼得太紧反倒惹人生疑惑,道理他又不是不懂,至于怎样做先前子汐也已献策,用不用,什么时候用都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