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自我催眠的不算。
过了几日,孙邕离开了雍丘王府,返回陈留郡治。
在雍丘王府的时候,他的生活还是比较清闲的,除了查案子,大部分时间可以自行安排。回到太守府,虽说绝大部分公务都由本地人担任的功曹之类大吏处理,还是有不少事要他亲自过问,空闲时间一下子少了很多。
孙邕越发羡慕曹苗。虽说活动受限,不能出国境,但他衣食无忧,有的是时间修行。一年之后,还有没有和曹苗对话的资格,他真没把握。
可是让他就此弃官,他又做不到。一家老小要吃喝,家族要发展,都寄托在他这个二千石的太守身上,还指望他更进一步呢,又岂是说弃就能弃的。
孙邕进退两难。
郡丞傅攸看出孙邕有心事,主动询问。他和孙邕一样,都是外地人,平时走得近一些。孙邕也信任傅攸,知道他足智多谋,北地傅氏在朝中也有相当的影响力,或许能帮自己达成心愿,便将心事说了。
傅攸听了内丹术的事,也很诧异。不过他与孙邕的关注点不同,他几乎第一时间意识到内丹术的政治意义。在向孙邕讨教了一番,练习了半个月,发现确如孙邕所说,不仅有助睡眠,而且精力也有明善改善时,便建议孙邕上书朝廷,将这件事报告给天子。
“府君,秘术不可自珍啊。”傅攸意味深长地对孙邕说道。
孙邕如梦初醒。曹苗说过,内丹术对子嗣有益,可以增强先天之气,减少夭折的可能性。他对这一点不在意,可是有人在意啊,比如说天子。
天子后宫美人无数,子嗣却不多,只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前年夭折了,剩下的这个身体也不太好,明显是先天不足。若内丹术能帮助天子生出健康强壮的儿子,固的可就是国本。有此大功,他还怕不能升官?封侯都有可能。
他现在是二千石的太守,再升,就有可能入朝,做个相对清闲的职务,至少不用像太守这样累。
孙邕说干就干,上书朝廷,献内丹术。
傅攸又提了个建议,府君告诉朝廷这件事即可,具体的事不用说,由朝廷去问雍丘王府就是了。万一内丹术没用,和你也没关系。如果有用,天子固然不会忘了你的举荐之功,雍丘王父子因此解脱困境,也会感激你。
孙邕深以为然。他写了一封奏疏,派快马送往京师。
为了避免这封奏书被中书押下,无法送到天子面前,孙邕又给京师的几位同道好友写信,极力渲染内丹术的神奇之处。为了令人信服,他又将从曹苗处听来的理论加以修饰、完善。
两天后,孙邕的奏疏到达洛阳。
不出孙邕的所料,因为涉及到雍丘王的大王子,中书令孙资、中书监刘放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决定,压下了这封奏疏。理由也很充足,天子日理万机,这种虚无缥缈的神仙之术不是急务,可以缓一缓。
他们万万没想到,没过两天,天子曹叡主动问起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