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92章 设计(2 / 2)锦色江山首页

车楚新率先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来人!还不把这小贼抓出去,军法处置!”

“且慢!”奚方明和温长宁异口同声。

两人互看一眼,奚方明收回目光。

温家的主场,还是温长宁来说更为合适。

而温长宁护妹心切,也顾不得什么说不说得过去,直接道:“她是我叫来的,我允过她可以随时进出。”

车楚新瞪大眼睛:“守城你糊涂啊?这大营怎么能随便进进出出?你也不怕他是雅支那边派来偷窃情报的杂碎!”

“……她不会。”温长宁压低声音。

车楚新反而提高嗓门:“怎么就不会了?他是谁老子都不认识!这么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钻来蹿去,想也是什么无胆鼠辈!守城你心善,不想见血。老子不同,莽夫一个,这就替你处置了他!”

“你敢?”陆锦画秀眉微挑。明明声音不大,却莫名有气势。

车楚新的动作倒真顿了一下,旋即夸张得哈哈大笑。

“我怎么不敢?小东西,你以为你是谁?”

陆锦画不紧不慢地摸出羊皮卷,并不摊开,捏在手中悬在半空。

“这啥?”

她淡笑:“这是大人临走前交给我的东西,他说,若有朝一日战死。便按照上面的部署安排继续行动,定然能将剩余敌军一举歼灭!”顿了顿,加重语气:“当然,大人还说了,要我替他选择一个最为可靠的人,才能把羊皮卷里的内容悉数告知。三位大人我都不是很熟……”

对上温长宁的眼神,发现他在给自己使眼色,让自己见好就收,她微微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决定走出这一步,她就没打算后退。

既然秦翊选择用命去钓这个幕后黑手,那她也不遑相让,一明一暗,轮番设计,总能把那人揪出来。

奚方明和车楚新的目光已经被陆锦画手中的羊皮卷吸引。她的手只要微微移动,他们就跟着移动。来回晃了几次,她忽而一下,收回了手。

车楚新大有被玩弄之感,一拍木桌。大声咆哮:“你敢戏耍爷爷?!”

相比之下奚方明则冷静许多,一双长眸微敛,显露几分试探:“我若没记错,你是大人帐里的军医。小小军医怎能取得大人信任,托付如此重要的物件给你?”

“问得好!”陆锦画灿烂一笑。

温长宁心里咯噔一声。猜到她想做什么。想阻止她,却又不能太明目张胆,免得被另外两人看出他和陆锦画以前就相识。

手里的姿势刚晃了两晃,陆锦画已手拆发髻,将一瀑青丝泻下,同时用之前就准备好的湿润帕子覆在自己脸上。等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她从脸上缓缓撕下一层“皮”。

回眸一笑。

奚方明目瞪口呆。

他是见过陆锦画的。

安雯常常同他提起陆锦画,所以在翎羽堡的时候,只要陆锦画和秦翊同时出现,他少不得多看她两眼,好回去跟安雯汇报她的气色如何。

“夫人,您怎么……怎么……”

陆锦画双手一摊:“现在纠结我怎么跟过来的还有意义么?”

奚方明抿唇摇头。

她又是一笑,朝车楚新看去,神色有些薄凉:“好了,这位爷,你应该不认识我,所以我简单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陆锦画,是秦翊的妻子,以前是王妃,现在是翎羽堡的主母。哦,还是羽军里的一位外伤军医。但无论我哪个身份,你都该知道,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比我更了解秦翊。同样,我是他的妻子,他不信我,又能信谁?难道信你么?你是他的谁?”

车楚新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纵使心有不甘,也找不到机会发难。

看他忍得额头青筋微微凸起,陆锦画心中暗喜。又接着道:“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用再说。夫君他出了这事,是我们谁都不愿看到的。但逝者已矣,我们该做的事却不能停下。夫君的意思是,我们按原计划进攻。”

“原计划进攻?”车楚新大笑,“你个娘们儿懂个甚?秦翊抽走的一百二十个主力,个个以一当十,没有这股中坚力量,我们拿什么和对方打?拿你的头发?!”

“你最好放尊重一些。”奚方明拧起眉头,手再次放去剑柄之上。

陆锦画轻轻拂了他一把,对车楚新道:“我头发怎么了?”

“头发长见识短!”他扬眉挑衅。

陆锦画勾唇一笑:“看来你是不服我了?”

“呵。”

“也行,反正我们身在军中,也不是一个人能说了算。看看其他人的意愿吧!”陆锦画小手一招,转身朝帘边走去。

“画儿!”温长宁几步上前,急急拽住她的胳膊,“胡闹也要适可而止!我知道你失去了他,现在伤心难过得很,但你不能拿你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一旦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女人,这一点,我们不能帮你!”

“温守城所言不错,还请夫人三思。”奚方明认真道。

陆锦画当然明白自己这一出去,命也就交去了别人手上,可倘若她一直隐在背后,照车楚新那样的咄咄逼人,温长宁十有八九是会同意退兵的。

而温家军一旦退兵,羽军孤立无援,不仅是朔方元气大伤,青丹也会因此被瓜分殆尽,边境失守,西梁愈发岌岌可危。

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表哥,”她淡淡一笑,“秦翊战死的消息虽然被你们按下了,可前线久久没有他们的消息,羽军不傻,定会猜到。羽军这次共有三万四千余人,对他们来说,他们只有秦翊一个首领,内心最信服的也是他。你想想,倘若一直不说,等他们互相揣度直到东窗事发,结果会如何?还不是一样。而羽军一乱,你们温家军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温长宁:“……”

他当然知道陆锦画所言非虚,但他不能让她去送死。

“别急,总会有其他办法。”他再次劝。

陆锦画略是摇头:“表哥,你若真想帮我,就像秦翊一样信我吧!替我召集能召集的所有人,我有些话,要同他们说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