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宇尧话没说完,忽听有人叫她。
只见一个高头大马的豪华车上,四王爷褚宇谦坐在里面,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管月和小欢齐齐给他施礼。
褚宇谦轻蔑的笑着看向他们,大有鄙夷之色。
“起来吧。”很不情愿的样子。
管月想起四王爷的内弟今年也要参加科考。
“你们是给那个跟陶大人一起出使金国的小子送考的吧。”
“是的,四哥。”
褚宇谦冷哼一声,“你们下手倒是挺快。”说话的时候还扫了管月一眼。
褚宇尧笑了,“四哥真会说笑。”
他的马车行的很慢,已经妨碍后面的行程了。
“前面的马车能否快点行,后面都排气长龙了。”
褚宇谦刚要骂,但是这里还是考院范围。大承法曰:科考期间,考院方圆五里不允许有喧闹与打架斗殴的。
“十二弟,要不要捎带你们一程。”
“谢谢四哥,我们走回去就可以。”
“那四哥就先走了。”说这话又扫了管月一眼。
带他的马车扬长而去,褚宇尧才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
“今日顾府要安葬上次牺牲的侍卫,表哥脱不开身。”
提到上次的事,管月心里也难以放下。
虽然事发当时,她来不及多想,事后休息过来,才知道当时的场面多么惨烈。
十多个人瞬间就失去了生命,且后面里面多次爆炸,顾安捷不让他们看到尸身,英爱是非常非常惨烈吧。
“王爷,咱们也去送送这些人吧。”
褚宇尧听她声音不对,不自觉的伸出手大概是想揽她入怀,但是看到后面的小欢,便只拍了拍她。
“逝者已矣,表哥是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的。”
“唉。”管月还是很心痛,她实在不能接受本来过着平常日子的人,眨眼间就没了。
褚宇尧看她还是很难过,“这些侍卫,必要的时候就变成了杀手。也就是说,出任务时,他们都做好的脸随时牺牲的准备。”
管月叹口气。“道理也懂,唉。各人各命吧。”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一声长叹。
褚宇尧带他走了另一条路,直接横穿了两条街。
他们听见了哀乐的声音。
管月抬头,高高的白幡挑的老高了。
“王爷,这是要绕城一圈吗?”
“不,只是绕几条街三圈。”
“三圈?”
褚宇尧笑了,“而且。必须得经过齐府和四王府的门口。”
他们又横穿了一道街,到了送葬队伍的后面。
褚宇尧指了指其中一座三层高的房子,这打那个字在两条街中,也算是最高的了。
“我们去那里,表哥也在那。”
“哦。还以为,我们会跟着送葬队伍呢。”
褚宇尧道,“不需要,现在这时候。各方关系都很微妙。再说,送葬绕街三圈,已经很刻意了,咱们再露面,就会落人口舌。”
“好,小月明白了。”
他们上了刚昂指的那个房子,顾安捷站在三楼上,一手拿着笛子,一手拿着酒瓶。
“还是第一次见到表哥这么挫败。”褚宇尧低声道。
顾安捷听到动静,回过头来,见到是他们,便放下了酒瓶。
“你们来了。”
“顾公子,对不起。”
顾安捷挤出一丝笑,“你又何须道歉,本就不是你的错。那天即使你不碰到,其他人也没有碰到,对方也会想法设法去触发机关的。”
这些她知道,可还是愧疚。
“真正应该愧疚的是刽子手。再说,你冒险在齐府找到蛛丝马迹,给他们大厦倾倒埋下了致命的隐患,这些兄弟地下有知,自会感谢你。”
管月鼻子有些酸,褚宇尧拥着他走向阳台。
“走吧,咱们就在这里,送他们一程。”
管月回头,叫小欢也过来。
送葬队伍来到了楼下,顾安捷便拿起手中的与笛还是吹奏。
而褚宇尧也从袖中拿出一个乐器,像笛子却不是笛子,像萧却不是萧。
两人各吹各的,却异常的和谐,只是声音听起来十分凄苦哀怨。
只是这两人都用了内力,管月和小欢听了一会。便觉得头晕脑胀,难过的紧。
二人吹了一会,又停下来。
顾安捷道,“对不住两位姑娘了,我用内力是想让齐府和四王府都听一听。”
今日的顾安捷,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傲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杀气。
待送葬队伍,又来到楼下时,他又吹起了笛子,不过这次可不是哀怨的,而是一种壮哥,听上去让人热血沸腾,管月想他这是想表达一种此仇必报的抱负。
而随后,褚宇尧也跟着吹了起来,管月听出来,褚宇尧吹得是少数民族的音乐。
送葬队伍。真的绕了三圈。
等到第三圈的时候,顾安捷又吹起了不同的调子,管月居然也听得明白,因为这一次真的就是送别的曲子,到了曲子最后又表达出来世再见的期盼。
只是这笛音听的人心里越来越凉。
管月此刻能想到,四王爷褚宇谦和齐书丰看到送葬队伍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子。
等到送葬队伍逐渐远去,那高高挑起的白幡在视线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顾安捷叹了一口气。
“咱们走吧。”
几人走下了楼。
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事情,顾安捷相约他们到了一个茶楼。
几人便又聊起了齐府的事情。
顾安捷也打算派人再次潜入齐府。
管月和褚宇尧都很有些担心,现在齐书丰回来了,加上之前会俩的齐开节,这两人都不是善茬。
况且,如果那些失踪的乞儿真的在他们府上,他们定会严防死守,因为乞儿案已经惊动了陛下。
齐家只会加强十二分的戒备。
顾安捷却执意要去,“那日在就宅子返现额布料是一种新布,不像是乞儿穿的,还有那药味,也不是很浓,不像长期堆放或长时间熬制药的样子。也就是说,那个地方就是一个陷阱。且是针对我的,不要我查药材的案子,也不要我们查乞儿的案子。”
“我们中了他们的命门,他们才会这么孤注一掷吧。”
顾安捷冷笑一声,“正是如此,我才不能让他们失望啊。我偏要让他们知道免死诏是救不了他们的。”
管月看着此时的顾安捷,虽然一身白衣,但是周身散发着一股黑气。
大概是这件事真的惹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