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宁,我偶然见迷失在辽国遇到了你,承蒙你的搭救与照应,我能在上京快乐无忧地活到现在,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你这么聪明,这些一定都知道的。可是我不敢放任自己喜欢你,我怕我深深爱上你后,某一天我又会突然地、毫无征兆地离去,我再也见不到你,只留下一段伤心的回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归属,更不知何处是归途,于是我只能强忍着,克制自己,告诫自己,一定不要轻易去爱、去伤害两个人的心。我让我的心如止水、如死灰,可是爱却如烧不尽的野草,春风吹又生。”她本不想说得这么直白,但休哥此行匆匆而去,等他回来再表白心事又不知道何年何月了,还是别在意虚无缥缈的颜面了。
“你到底背负着什么样的秘密?”休哥疑惑道,终于开始试探她的身世了,等待了几个月,直到现在他才觉得时机到了。
“我真的自己也不知道,但请你相信,我不是坏人。”陆银雪实在不知如何向一个古人解释穿越的事,别说耶律休哥难以理解,就连她自己还是分不清自己是真穿越了还是在昏迷做梦。
这个答案差强人意。
“我不会逼你的。”
“逊宁,我谢谢你!”说完,她蜷缩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弯着身子抱着腿,一脸委屈,看起来真的是有很多难言之隐。
耶律休哥也坐到石头上,和她背靠背,问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不相信耶。”
她确实是不相信的。因为自己长得不丑,在乌鲁木齐求学时,在伊利诺伊深造时,的确有不少男同学对他一见钟情、穷追不舍。可所谓一见钟情,钟的还不是好看的皮囊,他们才没有兴趣欣赏有趣的灵魂呢。她之所以喜欢上耶律休哥,是因他虽然不会丹青工笔,却愿意静静地陪在身边看着她画画,偶尔还会品鉴点评一番。
“我信!在我第一眼见到你时,那时候你还在昏迷之中,你披散着一头闻所未闻的蓝发,穿着奇怪的蓬松的衣服,冥冥之中我就有一种感觉,你,就是我未来的妻,是值得我守护的女人。就算韩致尧和韩隐他们都说你是北疆雪妖,还有随从说你是木叶山上的狐精、土河里的水怪,我全不相信,无论你是人、是鬼、是神、是妖,我都不在意。况且,是谁告诉你我只能娶萧家的女子?耶律与萧二姓互结姻亲这是不假,但契丹人也可以和外族人通婚啊。你既然熟悉东丹王,就应该知道王妃高美人吧,她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
陆银雪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粗犷豪放可以一人驭三马、一箭射双雕的契丹汉子,竟然也会有似水的柔情。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逊宁。”
“千真万确,天地可鉴!”
“逊宁,我等你凯旋。”
陆银雪下定决心。
翻覆红尘深缱绻,何惧浮生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