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一起的男孩儿们交头接耳,各说各话。
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越出人群抢话道:“是真的虎杖哥!我早上听族老们在祠堂院子里说过,我亲耳听到的!”
被称虎杖的十四岁男孩眼冒精光,“你确定亲耳听到的?”
“嗯嗯!我躲在门后亲耳听到的!”越出人群的男孩儿一连点了三四个头。
虎杖激动的拍了拍那男孩儿的肩膀:“蚕豆!你丫好样儿的!”
虎杖的表扬很快引起了蒜头的嫉妒,他指着蚕豆,拉着嗓子道:“蚕豆儿,你娘只是守祠堂的,祠堂又不是你家,你没事儿就往里面偷跑,怕不是去偷贡品的吧?”
刚被表扬的蚕豆被当众污蔑,立刻气愤道:“蒜头你胡说!我从来不偷贡品,我每天还帮我娘打扫祠堂呢!”
蒜头痞笑着不依不饶:“你就偷啦!我们又不会告诉族长!”
蚕豆小脸儿胀红,鼓着眼睛极力为自己分辩:“你冤枉人!我从来没偷过!你才偷了!你全家都偷了!”
“你说什么?你全家才是小偷!”
“你全家是!你娘是!你姐也是!……”
“你敢骂我娘我姐?啊……我跟你拼了!”
很快,两个孩子便扭打在一起,滚在地上。
虎杖不耐地从蹲着的磨盘上跳下来,一手一个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打个屁!老子叫你们来是有正事儿的,不是来打架的!都给我住手!”
被揪住的两人虽然个个都不服气,还在吹胡子瞪眼,但虎杖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只好气鼓鼓的各占一边。
虎杖拽着蚕豆问:“你早上还听见啥啦?”
蚕豆气鼓鼓地噘着嘴,冲蚕豆狠狠瞪了一眼:“哼!”
转眼又在人堆里找了一圈,终于瞄见最外圈那个白衣裳的同江。
蚕豆越过人墙将同江从最外层揪到中间层,带到虎杖面前说:“族老们还说,慕家伯伯下午过来,要去同江家里看苏婶婶!”
同江闻言一愣。
蚕豆的话音落地,男孩们都拿羡慕的眼光看向同江,同江诧异的睁大眼睛,站在原地接受小伙们的瞩目。
虎杖又问:“那你可听见阿轻的消息吗?阿轻来不来?”
蚕豆点头:“来!还有赵哥哥也来!”
一听赵哥哥,虎杖脸色一变,将蚕豆一把搡开:“什么赵哥哥!人家哪看得上你这样的弟弟?”
蚕豆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憋着嘴不敢啃声。蒜头幸灾乐祸地冲他做了个嘲讽的鬼脸。
虎杖颇有气派的将小弟们环视一周,招呼他们凑上来。
“你们听着,咱们今天就给那个姓赵的挖个陷阱!就是平时在山上逮野猪的那种,你们这样……”
未时一刻时,慕氏族长夫妇如约在苏家村众人的簇拥下,来到村子里。
跟在他们夫妇身后的,是一对少男少女。
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身形纤细,粉腮红唇,细眉文秀,双眼却射出灼灼精光。
与少女身边并立的,是一位年纪相仿的少年。
少年面容皎洁,却神色阴柔,举止间英华内敛,行走间难掩气宇不凡,在这一众大人小孩扎堆的热闹里,显得格外扎眼。
两人并排走在中年夫妇身后,怀里都各自抱着一些礼物盒子。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些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子,都被慕氏夫妇分送给了五六户相熟的亲戚族老。
待得几位长辈们都拜访完了,慕氏夫人苏俏同丈夫道:“长洲,我想去看看锦心姐姐。她现在带着孩子独居,日子过的很不容易,咱们送些东西去吧?”
慕长洲点头,转身吩咐身后的少女:“阿轻,你跟合儿去找慕九,把带给你苏姨妈的礼物拿过来。”
少女甜甜一笑,应了父亲的吩咐,转身奔向不远处的少年,“赵合,爹爹让咱们去拿礼物,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