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情，只是你自己想做，但是你却感觉是打着我的旗号？”章顾一如生前模样，总能想到任白的心事。

任白点点头。

“你自己认真想过你想做这些事情吗？”章顾问。

“我不敢去想，”任白，“每次想，我都会安慰自己，这是为了你。但是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你一直都是一个很有执念的人。从前你没有办法实现自己的执念，但是当你一旦有能力的时候，谁都没有办法阻止你。”章顾。

“我知道。”任白看着章顾，想从他的眼睛里知道答案。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着，章顾把任白从床上拉了起来，走向窗边，拉开了窗帘。

外面阳光大好，但却换了一番景色。原本老城区的破败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广阔的空，茂盛的森林和盛开的繁花。

“真好。”任白忍不住感叹。

“但是这不会一直这样好，”章顾，“这景色看起来美，实际上有你看不见的细菌和病毒在蔓延，土里有毒蛇，树上有蛀虫，森林里有厮杀，沙漠里有白骨。”

“你去了那边，怎么突然这么有哲理了？”任白抱着章鼓胳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生怕他突然消失了。

“这只是取决于你要看些什么，”章顾继续，“看到美景和灿烂的阳光，不代表没有老鼠洞，但是看到满目疮痍和血腥，也不代表失去了良善。只是取决于，你想到哪里，变成怎样的人。”

“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啊。”任白着急地，生怕章顾又丢下自己离开了。

章鼓脸色出现了一丝为难：

“嗯……怎么呢，这也是人生的其中一种归途吧。”

“我没有跟你好好地道别，我看着你从楼上掉了下来，我本应该去救你，但是我却晕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晚了……”任白看着章顾，不一会儿便泣不成声。

“可是，你想什么，现在也可以告诉我啊。”

“我想，你是我一生的挚爱，哪怕我现在活得时间并不是很长，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任白一连了好几遍我爱你，为的是告诉章顾，也提醒自己。

“我也爱你，所以，我私心爱着你，不希望你参与进这些事情，”章顾，“但是，我想给你美好风景，不代表肮脏龌龊就不存在，我可以去保护你，守着你，护着你最后那一点赤诚和真，但你我的出身，你我的原生家庭，终究就是一场劫难，真和赤诚对我们来，还是太奢侈了。”

“原生家庭，呵。”任白想起自己的原生家庭就觉得恶心。

“原来只有你自己的原生家庭你需要对抗，现在，对不起，拖累你了。”章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