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欲上前劝阻，菘蓝拦着她，轻轻摇着头。金乌一战几乎都是菘蓝陪着她，对于孟曦的情与思，她再清楚不过。

初遇孟曦时，她便是一身戾气，战场杀敌丝毫不弱，治军御下更是从不心慈手软，她战神的名气是她真刀真枪一点点打杀出来的，那是何等的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可小姑娘是如何杀掉第一个人的，那是怎样的心路历程，午夜梦回又是如何，无人可知，在她身上永远都是一副冷静稳重的模样，直到遇见那个人。

“报”帐外匆匆走进士兵，单膝跪地道。

“说”孟曦正看着军事地形图，银色铁面将她的面庞遮住，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蜀国刚派来的援军破了我们的包围。”

孟曦原本打算声东击西，拐到敌军背后去抢断他们刚运来的粮草，如今却叫人破了，微微讶异后，吩咐到：“立即回撤，去给我查，是谁坏了我的好事。”

“已经查到了，援军将棋上挂着“遥”字。”士兵报。

菘蓝在身旁接话道：“听说蜀国有位三皇子，不仅文韬武略，还用兵如神，怕就是这位了，司马遥，字旻奕。”

“司马旻奕......”孟曦呢喃出声。

又是一日。

“报”

“说”

“司马遥破了我们的一字蛇阵。”

“令，二龙夹击。”

“报”

“又被破了？换五阵合围。”

“恐怕不行......”士兵颤颤说道。

“为何？”孟曦疑惑。

“殿下，大军......已经......被打散了......”士兵带着哭腔说道。

“司马旻奕”，孟曦狠狠咬着后槽牙：“撤退。”

接连几日，孟曦要做什么，似乎都被他早早料到，每次都溃不成军，最后竟被围堵在金乌城。司马旻奕却是乐不可支，还兴致勃勃地跑到城门地下耀武扬威，高声喊着：

“小娃娃，下来，哥哥教你打仗啊......”

“小娃娃，别挂免战牌啊，挂白旗吧......”

孟曦深知他是故意挑衅，为了一举拿下金乌，可偏偏只能仍由他欺辱，气得直直跳脚，几次都恨不得直接出去，与他大打一场，将他舌头拔了。

那是菘蓝第一次见孟曦有情绪，还是那么大的情绪，一连多日。也有那么几次孟曦小计谋得逞，让蜀军吃了几个暗亏，便兴奋地跳进她怀里，许多次她都觉得那才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该有的情绪，原来她也会生气，也会开心，只是那样的情绪只对某人而已。

她是个一生凄苦的，前半生受尽磨难，原本想着她后半生或许会好一些，可现在站在城楼上的她，菘蓝知道，她并不舒坦。

可叹她如此聪慧，必然知道自己的心思，只是，谁都无法去劝一位公主，让她放弃自己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