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芬儿见秦晴在走神,低声唤她:“小姐累了,便先去休息吧。”
秦晴回过神来发现,果然是术业有专攻,自己摆弄了半天的珠钗,不一会已便被芬儿摘的干干净净,柔了柔轻松的额头,说道:“真是疲累了,其他的明日再说吧。”
边说边往榻上躺去,入梦前终是反应过来,呢喃道:“从今往后,切记要将称呼改了,在这宫中,我们主仆二人要谨慎小心才是......”
朦胧含胭脂丹落,回婉似窈窕绢纱,瞵高朱瓦碧檐下,酽冬才安闲悠来,冬日的暖阳太过温和,透不过这薄纱般轻柔的雾霭,清晨的深宫之中,尤其浓重抹不开。
回宫后孟曦一直未眠,菘蓝替她唤来了益清,只是一顿板子,益清除了拿出些药膏,也无他法;崖香只好心疼地替孟曦抹着药膏,时不时还落下几滴泪来,惹得孟曦苦笑不得,战场上几次生死都过来了,这些伤,其实孟曦是不大在乎的,心头沉重,只是等着宫外来消息。
将近卯时,孟曦正在榻上打着小盹儿,得到了宫外传来的消息。
“主上,将军府传来消息,新婚当晚......”稳重如菘蓝这般,都有些吞吞吐吐,孟曦预感不妙,这兄妹俩看来都不是什么省心的主。
“说吧,还能有什么更糟的。”孟曦朦胧苏醒,扶着有些抽疼的额头。
“据说新婚当晚,秦将军被新夫人......一脚给,踹下了床......”菘蓝与秦昊也是老相识,由想他下场着实凄惨,心中不由替他默哀。
刚还柔着额头的孟曦,腾地抬起头来,眼眸含星,思忖一番后,竟是笑出声来:“妥了,妥了......”
“主上,不担忧吗,将军与夫人这般......”崖香问道。
孟曦收回些笑容,认真地同她们解释:“秦昊与我多年,他的脾气我最清楚,最忌讳的便是扭扭捏捏之人,非得要个不给他面子的,才最能降得住他,萧红那丫头不愧是萧白宠着带大的,性子也是个火爆脾气,当真惹了她,也确实难保不被她揍一顿。只是以秦昊的体力和武力,应当是绝对不输萧红的,如今却能心甘被人当驴踢,才让人开眼呢,足见里头情谊,倒是让我安心了。”
“如此说来,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崖香也替孟曦松了口气,总算有一对是能让人放心的。
“如今天下局势随时在变动,阆洲被收之事,各国明面上皆按兵不动,实则汉中与蜀国壮大,已是对他们极大的威胁,又怎会不做些什么,怕是不多时多方联合,又要起战火了。”菘蓝想得深远,她知道孟曦此举不过是为尽快安抚“汉中宫变”给朝政带来的影响,一旦朝堂局势稍作稳定,不日,孟曦定要出使他国,只是不知孟曦所选究竟是哪方势力。
“待我的伤养好,秦昊那边也该动身了。”孟曦并未多说,心头思量后,又问道:
“皇后那边有何动静?”
崖香回道:“皇后那边还未起身呢,昨个睡得晚,怕是还要些时辰,我临回时吩咐过嬷嬷,让那边不用起早去请安。太后那边一大早也去打过招呼了,说是满口答应,想必也是知道了昨晚的事。”
“如此便好,也算是我们孟家对不起秦丫头,要苦她在这深宫待上一辈子,丈夫的心还在别人身上......”说着说着孟曦想起深宫中,那个曾经陪伴在她身边的女人,也是一辈子都在等着那个不会来的男人。
半晌,回过神来:“你们也都一夜没睡,快去休息吧。”
“我们还是轮流守着吧”崖香道。
“我多大了,还要你们守着,快去吧,我也眯一会儿,去吧。”孟曦催着二人,又不是铁打的身子,哪能不睡觉。
“好吧,那等会儿皇后那边有消息了,我再来唤您。”
“我来给您换药。”崖香续着菘蓝的话道。
“好。”孟曦无奈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