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照孤影,目之所及皆是红墙灰瓦,王宫内栽种的花色品种最是繁多,哪怕是秋季,亦是争奇斗艳,芳菲满园,可在孤影眸中,偏偏瞧见地只是那一层层高墙砖瓦。
叹息声越发深长,平静的心中却再荡不起任何波痕。芊芊瘦弱的身影侧躺在踏上,眼神直直的望向窗外,手边的札记翻至一页,未动已是许久......
“娘娘,娘娘......”为她拢了拢边角的棉被,身边的人轻声细语的唤着她。
又是这样静静望着窗外发呆,每天不知要经历多少次。
“小姐......”
久违的呼唤,将离神之人的意识瞬间拉回,眼眸中凝出些许光亮,她收回目光,转向身边之人:“芬儿,什么时辰了......”
“娘娘,该用膳了~”芬儿轻声回道。
“我不饿~”话毕,她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芬儿语气中不由带了些哭腔,看到这样的小姐,她实在心疼:“娘娘,您就吃一些,就算您不吃,那肚子里的......”
“芬儿”她飞快打断她,语气有些严厉:“不是告诉过你......”
话说一半,女子眉头微蹙,露出警惕地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丫鬟语气放得更低了些,声音带着哀求与恳切:“那您好歹吃点吧......”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突然两个嬷嬷,带着一群宫女,二话不说便冲入了屋内。来着气势汹汹,吵嚷着奉王上之命,来请王后娘娘。
可这架势,哪里是要请,分明是拖也要拖去,再看带头的两位嬷嬷,不都是如今那位覃妃娘娘身边的人么。
主仆一个对视,便知又有风波要来,秦晴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芬儿护在她身前,一脸焦急担忧,却也无可奈何。
望了对方一眼,秦晴哭笑着冲芬儿摇了摇头,无碍,大不了就是废后摆了,她早已是个心如死灰的人,还在乎这些虚名吗?
不多时,一众宫女嬷嬷将她们主仆二人压解到了王宫花园。
花园里当着众宫女太监的面,一抹淡粉色的身影正趴在帝王的肩头轻轻哭泣,那一颦一动真是我见犹怜。
望着眼前的二人,秦晴早已见怪不怪,只觉得这些人总要在她面前演戏,看得实在有些生厌。她礼节性地轻微扶了扶身子,便再无多余的动作与表情,亦无心力去管他们如何地秀恩爱,干脆盯着不远处地上两根狗尾巴草看得津津有味。
待那娇弱的女子堪堪止住哭泣,那男子眉头紧皱,怒目的瞧着她:“你干的好事,简直放肆!”
她收回眼神,眸中丝毫不见惧色,直勾勾的望着他:“不知臣妾又做错了何事,要王上这样大费周章。”
不知为何,他最见不得就是她这样明明柔弱,却一副清冷傲气的模样,每每如此,他都想将她那层面具撕开,看看她心下装得到底是什么。
“你下毒谋害覃姝,还敢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秦晴莫名觉得好笑,她回问道:“我下毒,不知臣妾下了何毒,还请王上明示,既然说臣妾下毒,那覃妃娘娘怎么还好好站在这儿?”
“姐姐的意思是说我冤枉你,难不成我会自己下毒害我自己吗,妾身没死那是妾身命大,只是可怜了王上送我的那只白猫,呜呜呜......要不是它,今日横死的怕就是妾身了,王上......”
那覃姝显得有些激动,倒好像她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去暗害她,边说边又开始落泪,哭得是梨花带雨。
见她掉眼泪,身边的男人立即将她搂入怀中,低声安慰着。待转过头来,面对对面的女子时,却又立马换了一副厌恶的神情:
“王后还真是生的伶牙俐齿,人证无证俱全,我倒要看王后如何狡辩。”说着,他又冲身后的嬷嬷们问道:“搜到了没有。”
刚刚带她们主仆二人过来的是嬷嬷只有一位,她并未多疑,如今才想起,另一位嬷嬷的踪影......
很快,另一位嬷嬷拿着东西,也走了过来,跟在她身后的两名小宫女,其中一位手上拿着一只锦盒,那锦盒是秦晴从未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