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说得倒是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却已叫孟闾涨红了脸面。
见他迟迟未肯行礼,孟曦则逼的更紧了一步,眼神似老鹰一般紧紧的盯着他:“怎么,兄长是看不起本宫吗?”
在场之人不难听出她话中的寒意,更遑论就站在她跟前的孟闾。
暂时不能同她起正面冲突,想了想孟闾还是弯下腰去,不情不愿的作了个揖礼。众人见此,也跟着行礼拜见。
“都起吧,莫要对着本宫作样子,你们的正主也快到了。”边说着边起步入了大殿之中。
匆匆一眼倒是没瞧见孟闳的踪影,想起来还是先且作罢。
少顷便响起了太监细长的声音:“王上到~”随着声音的响起,朝堂也渐渐归于一片宁静。
众臣呼声叩拜,孟曦亦跟着跪倒在地,紧接着抬眼一撇,那孟闾倒似同个没事人一般,单立在众臣一旁,只轻轻行着揖礼。
她顺手扣下身上一颗珠饰,便飞掷了出去正中他的腰穴,“噗通”一声孟闾双膝一软便趴倒在地。
这一幕清清楚楚落在了刚落座的孟骥眼里,他脸上虽不动声色仿若没瞧见的样子,眸中却不自觉带了几分戏虐,轻抬手道:“众卿请起~”
随即众人皆纷纷跪坐于软毯之上,有些个看热闹的,也时不时的往孟闾那边瞧着,眼看着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脸涨成猪肝色,再慌慌晕晕地走去孟骥下首落座。
高台之上只有一把座椅,而孟闾却将他的软垫堂而皇之的亦放在了高台侧边,俨然一副旁听辅政的样子,孟曦黑了黑脸色,继续立在一旁。
孟骥的声音随即想起:“怎么阿姐竟没有座位么,快来人给阿姐拿个软垫来~”。说着又道:“父王再世时,曾令阿姐辅政,便将阿姐的软垫也拿至孤的身边来吧~”。
“不必”孟曦立即打断,俨振道:“朝堂有朝堂的规矩,先祖开朝以来,礼法制度俨然有序从无荒废,王上贵为一国之君,怎可与他人同立比肩,往小了说不过目无尊卑,往大了说怎知没有不臣之心,逆臣孟若便是前车之鉴,我朝王室子弟皆该以她为训,以束自身才是。臣是绝不会坐于王上身侧的,且朝堂之上尊卑有别,臣是王上的臣子,何来兄弟姐妹之别,王上还是唤臣名讳或是封号的好~”
听完孟曦的话,众人面面相觑,眼中电光火花,就差当即热烈的讨论一番了。独坐高台的孟骥看了眼一旁原本还红着脸,此时又黑成块的孟闾,笑得有些尴尬,显得有些左右为难:
“王姐莫要这么说,这......还是......”
郑重地看了一眼充当和事佬的孟骥,孟曦心头一震,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别人看不透他,孟曦却不会相信自己看中的人是个胆小怕事、懦弱无能之人,果然......
她今日这番话其实看得就是他的态度,她已然摆出了一副最好的台阶,若孟骥当真是吃不住孟闾,凭借她的这番话也能将这段时间丢失了的面子统统找回来,顺势扳回局势;
怕的就是,他根本不愿意接这个台阶,那恰恰说明了他并不是真的拿不住孟闾,而是欲擒故纵,如同当年她对付孟若那般,那孟骥真正想要的便绝不会紧紧是打压那样简单......
神色一凛,她又看了一眼仍旧不为所动的孟闾,心中不由暗骂道:这个蠢货。随即冲他开口,厉声问道:“不知二殿下是何想法,竟能凭一己之力,开辟了一个我朝闻所未有的位置,凭借为何呀?”
也不知这个孟闾之前是怂恿哄骗了哪些朝臣将他送上了这个位置,如今却也没人能上前替他说上两句,不过毕竟这事原本就有违礼法,无人敢上前置喙也是应当。
扫了眼底下那些原本帮衬自己的朝臣,此时都一个比一个头低的低,孟闾总算意识到大势所趋,不得已只能咬着牙道:“臣不敢”
说着自行拿着软垫,颤颤悠悠走下了高台。
进行到此时不过刚刚一个开头,下马威却已是立足,整个朝堂静默如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