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主府，书房。

“……那个廉先生身份肯定有鬼，似乎来过星主府，还吃出了邢大厨的手艺。”飞白一字一句地跟宇文浩邈汇报，“他还两次问起翟啸。一次是主动提起，一次是托朱盟转问。”

宇文浩邈一下一下地撸着猫：“你怎么答的？”

飞白：“实话实话，死了。”

宇文浩邈点点头：“这么答很对。如果他是为了翟啸而来，肯定会被这个消息刺激，有下一步的计划。如果不是，那死了也就清净了，跟他无关。”

飞白：“可我看朱盟告诉他之后，他没什么状态上的变化，应该属于后者。也许他只是跟翟啸有些故交，但算不上关系很铁。”

宇文浩邈：“还是要防着点，他一个黑市的主人，跟朱盟跑帝都来干嘛？第九星区的基业不要了？”

飞白低声说：“以前咱们的交易在黑市经手过的。往深了算，咱们该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宜结仇。”

“飞白，翟啸死了之后，你越来越能考虑大局了，早这样，一把手的位置早就是你的。”

飞白答：“那是因为我早就看出翟啸居心不良，说了好多次您都不信，只会说我嫉妒他。”

宇文浩邈：“那你敢说你对他丝毫没有嫉妒？”

飞白不动声色地握了握拳头。

“阿途需要他的血，我们测过那么多人的血，除了萧沛的，翟啸跟他是最融合的一种，”宇文浩邈又撸了两下猫，“不过卞梁的技术越来越好，以后啊途的血不用愁了。”

飞白：“我看他最近恢复得也还算不错。”

宇文浩邈：“哼，要不是翟啸自己跳河，我也不想对他赶尽杀绝……这下倒好，万一卞梁的技术出问题，啊途连个备用方案都没有，翟啸死了，萧沛也死了……”

飞白打断他：“还有我，可以用我的血，我给多少都可以。”

“那也要啊途的身体愿意吸收。”宇文浩邈叹一口气，“我知道你对啊途的心思，飞白，你知道，我只想要啊途健康，至于感情的事，他自己做主。你能博得他欢心，就能留在他身边，这事只能靠你自己。”

飞白脸色有些难堪。

他对啊途其心昭昭，可啊途偏离不开翟啸。

但是现在，翟啸永除后患，只要自己对啊途好，啊途总能感受到的。

“翟啸死的消息，他知道了吗？”

“没，我不敢告诉他。”飞白苦恼地说。

宇文浩邈：“你能瞒他一辈子？”

飞白：“能瞒多久算多久。反正啊途也不想拖累翟啸，这么多年，每次都是实在撑不住了，才愿意要翟啸的血。我对他说翟啸休长假了，他还很高兴。”

他越说，心里越难受。翟啸和啊途互相替对方着想，他飞白夹在中间又算个什么呢？

宇文浩邈却道：“翟啸死了也不全是坏事，啊途早该学着强大了……我还有多少岁好活呢？这个王位早晚是他的。”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

雪也很多，一日叠着一日地下，有时大有时小，放晴的日子屈指可数。

要不是帝国的基建系统发达，早半个月前道路就该被积雪掩埋，引发交通断流了。

梅玫窝在第二星区内，一间租来备考的套房里，书桌上摆着厚厚一摞书。

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