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7章(1 / 2)枉教生死作相思首页

七十七。

秦盛是在边疆军营历练过的,对于行军打仗深有体会。咋听到这样精准的行兵之道从一个文弱书生口中说出,竟有如遇知音之感。良久暗叹,这太傅大人若不是生就个纸糊的身子,他简直想求陛下把人下放到军中,有这样运筹帷幄的手段,又何愁边境不宁。

叹完才想起此行目的,忙叩门拜见。

梁毓撑着桌案站起,笑道:“秦将军军务繁忙,必定无事不登三宝殿。请讲。”

这样爽利干脆的性子,秦爷喜欢!

秦盛抱拳道:“两日后的武举科考,虽是由兵部和禁军大营共同主持,还要邀请朝中大臣到场监察督导。末将正是给大人送监察请柬的。”

本朝从平武帝起首开武举,与文考同年举行。历次武举考试盛况不亚于文试,有时皇帝还会亲临考场,观看武举子比试。只是邀请文官作为监察,确实属平惠帝首创。

梁毓虽听说过,却没参加过监察,又因为这一个月里都病休在家,对此更不了解。因此沉吟道:“本官不谙武力,哪里有资格行监察督导之职。此令是万万不敢领的。”

秦盛急切道:“不必说懂不懂的,就是请大人们去看个热闹。”说完自觉失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脖颈。

“哦?那都有哪些大人去督察?”梁毓也觉得这话听着奇怪。这举国大事,是能去看热闹的?

“六部尚书、侍郎,左右两相,只要在京里的,都得到邀请。”秦盛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是挺热闹的。”

热闹……?梁毓失笑,武举和文试果然不同。文试试场,考的是文雅,武举试场,看的是热闹!?

梁毓拱手道:“多谢秦将军盛邀,本官病体未愈,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秦盛无奈地又摸摸脖子,还是把那请柬双手置于书案上,“末将只是奉命送帖子过来。是否出席请大人自行定夺。还有这个,”他摸出一封私信,一起放上,“这是大内石总管托我带给您的。”

梁毓只得拿起那两封信札,回礼谢过:“有劳秦将军。”

秦盛抱拳行了一礼,转头对旁边的许知义道:“许木头,跟我回校场,趁着还没封场地,给你再训练一次。”

许知义大喜,忙应下跟着去了。

梁毓知道秦盛此举,是为了留出空闲,让自己好好斟酌方才的邀请。于是坐在桌前,慢慢拆开了那请柬。

很普通正式的一封公函,无甚稀奇,盖的是兵部和禁军营的大印。

又拆开了那封私函。却不是信件,而是抄得工整的几行帝王起居注。梁毓的眉头微微皱起。

八月二十六日,帝子末归,宿载丰殿

八月二十七日……于御书房理政,夜宿载丰殿

九月一日,帝感风寒,热起,咳血,召太医伺疾……

九月三日,帝日常理政,戌时见昏于载丰殿

九月五日,病沉,高热,未时太后入重华殿视疾……

九月八日,热退,多梦,少进食,何太医转清心安神方。夜宿载丰殿……

抄录到此戛然而止。

梁毓的脸色变得惨白,薄薄的纸在手上簌簌发抖。他急切的拿起信封探看,却没有了更多的内容。八月底以来,他病得晨昏颠倒,一时想不起八月二十六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一手拿着那信笺,一手按着噗通乱跳的心脏,闭着眼回忆了片刻,似乎想起什么。他撑着桌边想起身,却是浑身虚软,没有一点力气。

他勉强提了一口气,对外面喊“来人”,声音却堪比小猫叫。

他掩唇咳了几声,拿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两口想压一压,没想冷水入喉,更是咳得坐都坐不住,伏倒在桌面。

咳嗽声终于惊动了福全,忙进屋来扶他靠着自己,给他顺气,“这是怎么了?先生今儿晨间还好好儿的,怎么又咳上了?”

梁毓抓着他的手,咳得声音嘶哑:“我问你,那晚陛下来府上,是几日?”

“啊?哦,那晚……好像是八月二十五,对,是二十五日亥时左右。”

梁毓还想问,却咳得说不出话来,只抓着他的手,用力得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