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听着敏君如此絮絮叨叨说着家务琐事,非但没有因为这种琐碎而皱眉,反而十分投入,倒是一面听着,一面提个主意或者说两句劝慰的话。当下倒真是应了一唱一和这个词儿,极是入巷。
还是敏君说了好半天的话,只觉得口中干燥停了下来,方察觉到自己说得时间太长,忙就将话题止住,笑着道:“说了半日,竟都是些琐碎小事,倒是忘了问你在燕京近来如何?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虽说我没什么能耐,好歹也能充个清客的。”
先前受伤一事过后,就是燕王朱棣也是吃了一惊,也是怕他年轻冲动,竟是轻易送了小命,便令他好生休养几日。又有其兄苏瑜赶来嘱咐,也不曾有什么大事小事出来,由此,苏瑾竟是闲了好些日子。
此时敏君问起来,他也就将前些日子的事细细说了一通,再将近来的大小琐事也是讲了讲。无非都是些细故,苏瑾也并不放在心上,只有一件,却是让他皱眉:“旁的倒也罢了,只是应酬上面,颇是有些不凑手。往日里与同僚上司说谈,总是一言不合,我说的是西,他们说的是东,谈不得一块儿去。偏生,也是为了我的身世背景,他们多有些顾忌,凡事与我有些不合,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都是将话头一转,全了我的意思。只是,越是如此,越是让我有些不甘心难道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蛮横无礼的纨绔子弟不成?须得如此步步退让!”
“你都是说了,不是什么大事儿。”敏君看着苏瑾脸色有些不好看,便摇了摇头,抿着唇微微一笑,轻声道:“若是有什么大事,他们还不是有心思的?他们也就是考量过你的家世,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不愿与你生出什么嫌隙罢了。这本就没什么,就比方我并不喜欢那鸭信鸭血,若是遇到一个极爱这些的,不论是瞧着礼数往来还是别的什么,多半也是粗粗掠过,并不深谈罢了。”
说到这里,她略微顿了顿,看着苏瑾依旧皱着眉,便晓得他也是知道这里头的缘故,只是碍着打不开局面,就再深思一会,道:“但若是日后相处久了,又是不同。想来你也不是不清楚这里头的缘故,只是这些日子闲着,先前在战场上的经历也不多,方总和他们说不上话。若是如此,你不如多听听,少说话,过不了多少日子,他们自然也清楚你的性子。而他们又是战场上过来的,你多听听那些大战小战的事儿,竟也是好的。”
“倒也只能如此了。”苏瑾听得敏君如此说来,自己静静想了一阵子,便也点了点头,唇角微微一勾,倒是露出了笑容来。两人再是说了一通话,絮絮叨叨地扯了半晌,便渐渐止住这些闲碎话,略略凑的近了些,敏君便细细说了苏家近来的事儿。
在敏君过来之前,锦乡侯苏家依旧是往日的模样,冯氏的身子骨越发得好了起来,竟不见先前那气息奄奄的景象,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苏曜倒是略有些烦躁,整个人阴郁了不说,还瘦削了好些,倒是与冯氏倒换了一般。
“虽说有些话,我也不好说。但我见着那苏大人的神情举止,与先前颇有些迥异,只怕他又是一时压不住闹将出来,到时候却有些措手不及了。”敏君对于这个,倒是滋滋念念了一阵的,此时说来,也是十分直白:“说难听些,先前他都是能一箭射来威胁与我,这会子若是自觉被逼得紧了,未必不会狗急跳墙。”
苏瑾听了这话,也是默默点头,低声道:“这我晓得的。”天天ayay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