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大伯母真个要过来了?”敏君眉梢微扬,脸上也露出浅浅的笑意来:“若这桩婚事成了,那可真真是有缘千里来相
会,一线红绳系终生了。”
“姐姐这话却错了。”一侧的繁君见着孟氏敏君等人都是脸上含笑,便特特凑趣,笑着辩驳道:“这可不是月老红绳牵就的姻
缘,原是倚栏杆时忽飞仙,落红坠入碧绿丛。”
她随口胡诌了两句话,意为璧君当日原是坠栏杆遇程英风的事儿。敏君与孟氏俱是晓得这个的,听得这话,当下由不得一笑,
相视点头赞道:“这话说得不错。”三人说说笑笑,心里都是有些欢喜。那璧君与先前全然不同,甚是得她们的喜欢,也是由此,
她们对于今天这一番结果,也是颇为高兴的。
“娘,那程家的事儿可都打听过了?真是那么个好人家,没什么旁的忙着的地方吧?”敏君高兴了一通后,稍稍迟疑了一会,
仍旧是轻声问道:“他们,可也知道那一桩事的?”
“自是明白的。”孟氏眉梢眼角都是一片笑意,见着敏君仍是皱着眉头,略一思索,便道:“那程家我先前便是听过的,而后
也是细细打听过,家世不高,但也足够匹配徐家了。且那程英风人品才干都是有的,容貌也算过得去,年岁不大,大小也是个六品
官儿了。又是靠着军功起家的,日后前途也不差。家里头人口简单,只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桩桩样样都是妥当的。”
敏君与繁君听得这个,都是露出笑容来。三人又是说谈一番,方各自散了去。而后十余日后,那秦氏扶船北上,与孟氏一番说
谈之后,便是做主敲定了这一桩婚事。
再过了三个多月,璧君也是过了文订,那秦氏满脸都是笑容,欢喜得整日都是乐呵呵的。又是想着自己女儿的婚事都是在孟氏
的一力应承下,方得了个不错的结果,也是越发得将孟氏当做自个亲姐妹一般,竟有些推心置腹的意思,连日都是赞叹不绝。只是
随着秦氏而来的婉君,瞧着那程家门第不高,那程英风却是极不错的俊朗少年,想着自己这一番事仍没个准数,前途如何,竟是一
片渺茫,由此,她倒是越发的看重那程英风,心里酸楚是怎么也说不尽的。
对此,敏君繁君原就与她关系平平,璧君远着孟氏秦氏素来瞧着不上眼,加之婉君素来掩饰的能耐也高,一个人都没发觉这婉
君瞅着那程英风的目光里头的异样,只欢欢喜喜度日。独独一个璧君,总觉得那婉君看着自己的目光透着些怪异。只是思来想去,
她也琢磨不出什么事来,便当是相处得时日短了,这姐妹情分也淡薄了不少而已。
若是当初的那个璧君,少不更事,哪怕发觉了这一点,也不会愿意屈尊弥补。但现在的璧君,也是经历过与她来说颇重的事情
的,见着自幼一并长大的姐妹婉君如此,倒是越发得有心,今日过去说谈,明日前来送花,不过一两日就是与婉君玩耍一番,有心
弥补这些日子以来相处日子少了而致的情分淡薄。
只不过婉君心思渐渐大了,见着这璧君如此,先前还有些愤愤然,自觉她是炫耀自个的好婚事,但到了后头,竟生出一番念头
来莫不是这璧君的事儿并未与那程家说过,她此番如此,原是为了讨好自己以堵住自己的嘴。
这等心念一起,婉君自小压抑的那一股子怨恨,也是稍稍露了一点半分,平素说谈之中比之往日放肆了许多。敏君与繁君两人
年龄相仿,相处得多了,暗地里自是皱眉不已。
“姐姐,这二姐姐是怎么回事?瞧着往日还是只是些许刁蛮罢了,我只当是大伯母那里受了气,暗地里闷着闷着有些受不住,
由此一日离了大伯母,方有些放肆。可现在看看,竟原就是那么个人,不是与我们一道儿的。”一日敏君繁君两人从婉君的屋子里
出来,繁君想着今日出的那些子事,脸色有些阴沉,说出来的话也少了往日的委婉,却是直白了不少。
敏君对此虽说也看在眼中,但这些日子过来,她越发得牵心燕王朱棣的事,倒是将家里头的大小事看低了一头,见着繁君如此
说来,也就是道:“这米养百养人,谁能知道谁心底如何?人在做天在看的,她自有她的路子走。咱们不过是叔伯姐妹,日后出嫁
了,说不定数十年也见不得几面的。眼下也不必计较太多,若是乐意,便多聚聚说笑顽一回,若是不喜欢,便少走动罢了。倒也不梦想文学网xx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