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说来,孟氏是不乐意到金陵的,除非是调到余杭这些江南地带,她倒是乐意些。因此,一回来,她就是寻了最是亲近也有几分聪敏的敏君过来:“你说说,这事儿可有几分是准数的?”
这倒是难说的。敏君听得孟氏徐徐道来,心里思量了半晌,便有些沉吟着道:“娘,这事儿只怕与爹爹这个做官儿的来说,也是拿不准呢,何况女儿。只是赵姨这么一番说法,也是有其道理的,听得有头有尾儿的,想来是有些准儿的。只是究竟是那些官儿,谁能说得准呢?且爹爹素来就是只管庄稼这一块儿,旁的一概不理不睬的,又不是那等会钻营的,又不是那等经天纬地的,想来这一时半会儿,陛下也想不到爹爹身上去的。”
“这说的也是。”孟氏听得敏君这么说,也是点头,她这些年来,也是渐渐不再十分经心徐允谦在官场上的事儿。一者,家中事务繁多,儿女又是在顶重要的时节,二来,徐允谦的职位经年不变,他自己对此也是津津乐道,并无不满之处。这上上下下的都是渐渐熟稔起来,她自然不用再担心这个。加之那靖难之战在侧,多半的人都没心思在官场上,孟氏也是如此。因着这些由头,她此时说起来,倒是心平气和,一丝儿旁的想法也没有:“咱们家也不想那些多余的事儿,只要你们日后的前程好,我们还想着旁的什么去?这登高必定跌重,倒是中流的还能过得自在些。”
敏君听得这话,心里头微微一跳,倒是有些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只是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准。兼着孟氏在身边,她也不能埋头细细思量,便索性将旁的什么念头都抛开,只笑着与孟氏说话。母女两人又是谈了一点事,也渐渐觉得疲惫,敏君不经意间打了个哈气,孟氏便道:“留了你说了半日的话,反倒忘了这一日走走停停,又是拜佛,又是说谈的,你这么个岁数,还经不起呢,竟早些回去睡一觉。晚上也不必过来请安问省了的,打发丫头与厨房说一声,要吃什么就点几样来,尽意儿就是。再若是有什么别的事儿,明儿再说也不迟。”
听得孟氏这么说,敏君点了点头,自应了一声,回去歇息不提。谁想着,她才是回到院子里头,青鸾便是满脸怒色,忙忙地上前来道:“姑娘,咱们院子里,竟是遭了贼!”
“什么!”敏君扶着锦鹭过来的,一路上虽说是寒风凛冽,却也没让她精神多少,但听得着一声,她立时打了个激灵:“好端端的,怎么院子里闹出这般没脸面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锦鹭瞅着自家姑娘强打起精神来,又瞅了瞅这冷飕飕的风,便插一句劝道:“不论什么事,姑娘到底还是进了屋子再说话。这里风大着呢,仔细吹着头。”
“嗯。”敏君听得点了点头,扶着锦鹭走入屋子里头,一面又让青鸾将事儿从头到尾说一声:“从头到尾说来,这丢了什么东西,又是怎么闹出来的?”
“丢的不是咱们屋子里的东西。不然,这事儿早就闹出来了,哪里能搁到现在。”青鸾这些年过来,虽说依旧是个爽利的性子,但行事说话却是比先前那阵子更妥帖软和了些,此时一一细说起来,也是条理通顺:“原是今日难的是个好天儿,姑娘就是出门到寺院里头还愿,我便寻思着将那些被褥椅垫之类的都寻出来,晾晒一番,也是借借太阳火儿。咱们院子地方大,这些东西占不到多少地儿,便又将自个的箱子取出来,也是晒晾一番。这些都是自个晒自个的,便也没十分经心。谁晓得起身的时候,我忽而踢到一个匣子,一支宝簪便是从里头掉了出来。”
“簪子尽是有的,偶尔也有打赏的来,倒也没什么稀罕的。你怎么就认定不是咱们院子里的东西?”敏君听得青鸾这般道来,心里头已经有几分准数,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可是大姐姐她们曾是戴过的稀罕东西?”
“正是婉君姑娘曾戴过的一支鎏金凤点头的绿宝石金簪,大姑娘的是嵌红宝石的。”青鸾说到这里,脸色越发的难看:“就是璧君大姑娘的,还好说些,二姑娘素来就是个爱计较的,这会子出了这么样的事,我们倒也罢了,姑娘的脸面该往哪里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