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一桩喜事儿。”敏君听得这话,脸上由不得露出笑容来:“那位张家姑娘,母亲是见过的,可也与女儿说一说她的容貌性子,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呢。”
“这两样儿都是不差的,否则,我也不与宁哥儿定这么一门亲事。”孟氏脸上带着笑容,稍稍说了说那张颖玉的姿容并名声,又拿出一样绣活儿,递与两人瞧:“瞧瞧着女红,也是出挑儿的,可见是个贤惠沉静的姑娘,又是嫡长女,下面有几个弟弟妹妹,怎么看也是个好的。”
敏君低头看着手中的那件绣活儿原是一件小摆件,红木雕花底座,上面用丝线绣了松鹤图,苍松古劲,枝叶繁茂,仙鹤峻拔,翩翩起舞。那丝线一丝儿也不乱,丝丝入扣,缜密细致,原是拿得出手的。不过这般东西送到孟氏这做长辈的手中,也算有心了。毕竟,在这古代,三四十岁过世的也是有的,孟氏眼下也是三十许的人,得了这般东西,也算过得去。
只是暗地里想一想,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心里头这么想着,她脸上由不得露出些许异样,孟氏见着,便笑着问道:“怎么?瞧着人家的绣活儿好,有些不服气儿么?真若是如此,你每日里也多做一些,熟能生巧,也就渐渐好起来的。”
“母亲说笑,姐姐的针线活儿可不比这个差。”繁君在一侧听到,也是抿嘴笑着,一面轻声道:“想来姐姐是想着,这张家姑娘虽说有心思,可您年岁不大,送这松鹤图来还有些不妥当吧。”
“二妹妹说的是。我也这般想的,您还年轻着呢,特特送了这松鹤图,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见繁君这么说,敏君放下手中的这件摆件,也是笑着道:“许是我想得多了些。”
“越发得会说奉承话儿。”孟氏听得敏君这么说,当下由不得一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脸,转过头又与繁君道:“你也学着来,一张小嘴越发得甜似蜜般,总让人听得喜欢。我这个岁数,虽说不得年岁大,但也不算年轻了。你们两个才是新嫩的花骨朵,我呀,已是老了,三十许的人,过两年,都该抱上孙儿外孙儿了。”
“娘……”
“母亲……”
敏君与繁君两人都是叫唤了一声,脸上微微露出些许羞涩的意思。孟氏将其看在眼中,由不得用帕子掩着嘴角笑了起来,只柔声道:“害臊什么?女儿家哪个不是要经过这么一遭的?我还盼着你们过去就是怀个大胖小子,我呀,这提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这话一说,就是繁君那更害羞一些的也微微红了眼圈。在她眼里,孟氏这个嫡母真是没话说了,她出嫁的人选,大哥娶妇的人选,都是精挑细选来的。那苏詹是个出息的,家世也好,这位张家的姑娘更是好的,不但容貌性情都不错,还是个官宦人家的嫡出女儿。
还有什么话说的呢?
存了这般心思,将自己心底最后一点担忧也放下来,繁君这会子越发得容易触动心神,当即便是带着些许哽咽,低低着道:“母亲这般,女儿真真是无以为报。”
“傻丫头,什么无以为报,等着我老了,还不是指着你们兄弟姐妹的?”孟氏看着繁君如此,也是一脸感怀,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笑着道:“咱们家素来便是如此。你也不必想得多,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能帮着自家兄弟姐妹就伸一把手。”
“娘,您说得倒似我们两个都是出嫁了一般。还早着呢,我们俩总还要陪着您与爹爹几年,再说旁的事。”敏君笑着说着话,一面搂着孟氏的手,探身用手指头弹了繁君额头一下,笑道:“越发得爱哭爱笑起来,什么大事儿,几句话便是红了眼圈,幸好日后嫁的人家是苏姐姐家的,若是真遇到个刁难的婆婆小姑子,岂不是要日日垂泪了。”
“浑说什么呢。”繁君听得敏君这么说,脸上微微一红,由不得伸出手拍下敏君的手指,一面忙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低声道:“人家也是一时忘怀,哪里会日日如此,那岂不是成了个泪包儿。”
敏君见着她这样,也就不再多说,只抿着嘴笑眯眯的打趣一句,忽而想起先前苏娴说的话,由不得沉思半晌,道:“说来苏家近来也是乱着呢,依我看,竟也有些麻烦。”
“这话怎么说?”繁君听得坐直了身子,忙探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启银qiyi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