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曜如此,冯氏微微挑了挑眉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咳嗽了一声,便是道:“看来,你自己也是明白了。我也不想多说了,你蠢了这么些年,也不知道能想清楚几分来。你乐意在这里想,我也随你,我却是得回去歇息了。今日折腾了许久,人老了,可是不比年轻的时候,原是受不了这等罪的。”
说完这话,冯氏也懒得看苏曜如何,自顾自站起身来,唤了丫鬟婆子自往屋子里做走去。她本不想理会什么的,但是顾紫琼一再打破她的底线,也不得不与她一番教训。再者,虽然她看着苏曜恶心,索性将他撵出去与那顾紫琼烂做一堆的,可既然顾紫琼不合宜,不是还有红罗么,再不然什么绿琼碧琼的再买几个来,也就是了。
由此,冯氏心底十分自若,她的话已是落在这里了,该是怎么想怎么做,那是苏曜的事,若是让她称心如意了自是好的,若是不成,也无甚关系。由此,她施施然回了内室,又是梳洗一番,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吩咐了一侧的婆子两句,令这府里头不许再说江家姑娘的什么话,凡是听见便是打死撵出去。而后又瞅了自己心腹的婆子一眼,笑道:“今日听到的话,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那婆子十分知道冯氏的意思,忙便是垂下眼帘弯腰道:“奴婢都在外头站着,并不曾听见一声。”冯氏笑着点了点头,淡淡道:“这些事,明眼人都是能看得出来的,我也没什么隐瞒的心思,只是这嘴巴可是要闭紧了,若是让我听见什么,说不得也要帮着紧一紧的。”
听得这话,那婆子只觉得心底一颤,也不敢应话,只是垂头束手站在那里,没有说一个字。冯氏看得点了点头,放缓了声音道:“原是怎么说的,还是怎么样说去。容貌肖似的人多了去,只一个两个不成。”
说完这话,冯氏也没心思再多说什么,挥挥手便是让这婆子下去,令人熄了灯,合目睡去。而另外一边,苏曜眼睁睁看着冯氏施施然离去,心底一阵复杂莫名。若说冯氏不憎恨他,他是不信的,毕竟他耽搁了她的青春,又是与她形同陌路,只有个夫妻名份罢了。但若是说冯氏嫉妒,他却也是不信的。若是嫉妒,这么些年她如何能冷眼旁观着,说实在的,若是冯氏真个动了手,他也是莫可奈何的,到底是身在外面奔走的男人,哪里能护得住只身在内的紫琼?也是由此,苏曜对于冯氏多了几分说不清楚的情绪,仿佛是有点信任,又有许多恼怒,但细细想来,却又是莫可奈何,便仿佛一个气球,里头许多气恼厌憎,但末了却也只能自己再将这气体里头的气放了自己的确是对不住冯氏的。
也是因此,今日冯氏冷不丁地那么一通话,便是让他有些记挂在心了。是呀,紫琼原已经是抛弃了那一对父女的,如今死活想着要认女儿,是不是她心地已经有些不足了?便想着前夫了?这番诘问,冯氏说来,他是不认的,可是自己思量过来,却越想越觉得有几分道理。
紫琼若是再江家,那仍旧是正房嫡妻,出来时四台大轿,行动婆子丫鬟拥簇,明明正正的夫人奶奶一类的主子。可是跟了自己,连着小妾也挣不上去,与当初说的扶正之类的意思差的多远?当初她跟着自己,是不是也是想着自己是锦乡侯世子,大权在握,做自己的继室跟做一个前夫长的嫡妻,自然是前者好些?
若真是如此,那么现在呢?一个指定没有什么前途,只靠着儿子的圣宠而活下来的锦乡侯世子的通房,跟一个有权有势的二品大员的正室……这还用比较吗?
思量到此处,苏曜的脸色一阵阵发青,原来他是在这大堂里头走来走去的,这会子却是撑不住了,只摇摇晃晃,晃晃摇摇地,一不小心一边的椅子磕着了他,他原是没什么气力的文士,此时又是神魂颠倒的,便只一个踉跄,但听得数声噼里啪啦的声响,苏曜便是跌坐在地上,起不了身了。
外头他带来的小厮丫鬟听得,心头一震,相互对视数眼,各自推脱了一番,却也无法,只得在外头喊了两声大爷,方小心翼翼地推挤着探头进来。看得苏曜这会子正是跌坐在地上,仿佛要起身又起不来,而一侧的椅子茶几等物乱七八糟翻了个天的样子,一干人等忙就是上前来,或是搀扶着苏曜起身,或是将那些东西重头收拾妥当。
苏曜原是神思恍惚之间跌着了,这一阵痛楚便是让他缓过神来,看着这些丫鬟婆子小厮地上赶着搀扶做事儿,他便皱了眉头,道:“没瞧着我竟是起不得身的?原是扭了脚,赶紧搀扶着。”
边上的小厮昌宁忙是搀着苏曜起来,苏曜一脚点地,一脚提着,只觉得那扭了的脚一阵阵的发痛,脸上便失了颜色,当即便道:“唤个大夫过来整治。”
“您今晚宿在哪里?可还是姨娘的屋子里?”一侧的婆子罗三家的瞧着苏曜神色不对,忙是抬出了顾紫琼。在他身侧的人都是知道,说及顾紫琼的时候,苏曜多少要软和些的。云南笔趣阁ynbike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