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琉璃来到沧海市新区的大街上,准备找一家安静的小店坐一会。
“黄先生咖啡馆……就是这里了。”
琉璃付给黄包车的车夫2分钱后,来到一家法式咖啡馆的正门口。天空仍然是雾蒙蒙的灰色,给人一种压抑的心境,琉璃四处张望着哪里可以兑换到法币,但似乎这里的银行根本就是水泄不通,所以她索性放弃了这个想法,推开咖啡馆的门,伴随着风铃的声音走进去。
这家咖啡馆很是有基调。推开门,淡淡的香味伴随着些许昏暗的灯光冲击着人的大脑,木制的墙壁上挂着梵高、米开朗基罗、荷尔拜因绘画作品的摹本,墙角的留声机播放的是贝多芬的维也纳乡村小调,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坐在靠窗的座位,一边看着民国日报,一边品尝着有些微苦的卡布奇诺。
看来这家店的主人投入了不少心血吧。
琉璃仔细端详着这里精美的布置,一边走到吧台前。
“您好,美丽的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
“蓝山咖啡,半茶匙糖,谢谢。”
与琉璃对话的是一名20岁不到的侍者,他的右脸又一道深深的疤痕,这让琉璃很是在意,此外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右眼似乎看不到任何东西。因为他在和琉璃对话时,是用侧脸对着她的。
琉璃看上了一个不起眼角落的座位,她打开文件袋,坐在座位上,仔细阅读着有关孙雯的报告书。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素未谋面的异国奥术师这么感兴趣,难道说是因为她是山本大介最为厌恶的人,所以有一种痛快的感觉吗?这种想法实在是太病态了。
其实,在这两年里,山本大介和羽月琉璃的师徒关系,可以说是微妙而带有讽刺性。
琉璃那认真学习的态度以及吸收之快,从师父的角度来说是没有任何意见。这对于对奥术师和奥术都十分避忌的盘古议会的僧者来说,这是一件让大介十分欣慰的事。不过和大介的热情形成鲜明对比的,琉璃的内心却是越来越冷静。
对琉璃而言,自己不是因为喜欢奥术才没日没夜的进行修炼。只是经历了盘古议会长期以来的训练没有丝毫收获的琉璃,对于这种与自己价值观相反的奥术师协会的修炼有一些期待而已,然而结果却没有如她所愿。即使是在奥术师的世界中,琉璃也没有得到任何快乐。
山本大介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琉璃的这种心理。也就是说当初自己觉得山本大介和自己的养父东乡平四郎是同类的这种想法十分正确。山本大介似乎对自己十分信赖,这和四郎对自己的信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像是养父四郎以及大介这种人和自己之间,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分界线。也许正是因为自己在被迫的不断意识到这一点,琉璃才会对山本大介这个人不感冒。这个孙雯,会不会是和自己同一个类型的人呢?
大介对于孙雯的警惕,似乎是源于“血色之花”这个称号。而根据这份调查书看,他的焦点主要放在“战斗履历”上,除此之外的记述都是一笔带过。
不过一一看过有关孙雯的那些事件之后,琉璃就感到很是不解。孙雯这名少女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
姑且不讨论参加“南京保卫战”,那些参加大型战役或是重要事件,相互之间的间隔短的超乎想象。如果把准备时间和立案时间考虑进去的话,那么她所做的许多事情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展开的,而且她出现的时间总是在局势无法收拾的时候。资料上显示孙雯在日军攻占南京后。奉唐生智命令孤身一人前往救援。余下的国军守军各部因撤退失序,多数滞留城内,被日军大量屠杀,损失惨重,除了孙雯这样的人,羽月琉璃想不到别人有这个胆子重新回到那个地狱中。
就像是有某种强迫性的观念,驱使着她不停地接近死亡……这简直就是自杀。
孙雯这个人,究竟是在追求什么呢?5252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