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脸色顿变,“姐姐又不是我害死的,你莫要胡说!”
钱娇娘拿针刮刮头发,“姨妈紧张些什么,我自是玩笑话,人死不能复生,我再怎么记仇,也不能跟自个儿过不去。”
田林文心中冷笑,“你很识时务。说罢,你想求我们做甚?”
钱娇娘放下绣品一抚掌,“姨父果然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自在。”她顿一顿,继续道,“你们也都知道了,我现下不过弃妇一个,也怕是无人敢娶我,我也不想再嫁,就想着好吃好喝地过一辈子便罢了。只是侯爷现在虽念在娘的情份上,对我还不错,但他抠的很,一月才给我二两银子,且这男人的心说变也就变了,改明儿他再娶些娇妻美妾回来,哪里还能记得我?因此呀,我也就不强求了,你们叫侯爷给我一百金打发我走,我便绝口不提当年之事,一人离开玉州远远的不再回来。”
“一百金!你当是一百个铜子儿呢,说得倒轻巧!”刘英瞪眼,差点跳起来。
钱娇娘笑了,“这自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若容易,我还会在这儿跟你们赔笑脸?不过我信你们的能耐还是不错的,等我拿到了那一百金,我就走,你们以后也能安生在侯府住下,这还不好?”
田家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田林文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是马都拉不回来。”
田林文一咬牙,“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钱娇娘哈哈笑,“对,就是这句话!”
田氏夫妻走了,清雅自帘后出来,她方才一直在里头听他们说话。她上前问道:“娇娘,你到底有何打算?”她只知她将报复田家人,却不知她具体如何谋划。
钱娇娘伸食指于唇间,似笑非笑,“过不了多久,你便知道了。”
刘英快步跟在田林文身侧回他们院子,几次想说话全被田林文以眼色制止了,好不容易走回了屋子,她连口茶也顾不上喝,把门一关,气喘吁吁地道:“相、相公,咱们真要叫好外甥给钱氏一百金?这不太便宜她了么?”
田林文坐下来,慢条斯理地自己倒一杯茶喝了,刘英焦急跺脚,“相公,你倒是说句话呀!”
“你这妇道人家,就是沉不住气。”田林文摸摸八字胡,叫她坐下来,这才慢慢儿地道,“我应承了钱氏,就非得给她么?她若是要我的命,我难不成也要给她?”
“那你是想……”
“钱氏既等着咱们给她一百金,她暂时就不敢多说什么,咱们趁机再与好外甥亲近些,叫他彻底不信了钱氏,那她那会儿再说什么,不就都成了谎话了么?若有必要,咱们再……”
田林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刘英小小地抽了口凉气,随即重重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