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平淳着实是受了委屈,被刘英这么一呵护,反而哭了。钱娇娘喝道:“这点小事,哭什么哭!”
邢平淳一惊,忙擦了眼泪。刘英就更心疼了,“你自己做了错事,还骂娃儿!走罢,乖孩子,咱们不理你娘!”
邢平淳被刘英推搡着坐到邢慕铮那桌去,邢平淳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见了邢慕铮忙揉眼睛擦了干净。刘英拿糖哄他,还说再去替他买糖人。
邢慕铮的眉头一直没松下来,他不知道娇娘生什么气,只隐隐察觉自己就不该替丑儿买那个糖人。
田林文却以为是钱娇娘打落了邢慕铮出钱给儿子买的糖人,邢慕铮气她打了脸,便状似遗憾抚须道:“唉,钱氏毕竟是个乡野村姑,做事不识大体啊!”
邢慕铮听了看向林田文,没有回应于他。
田林文暗忖这外甥的心思着实太难琢磨,什么话也不说。
钱娇娘吃了个鸡蛋,雨还淅沥沥地下,她挪到客栈门边,靠着门栏站着,听着雨声看外边风景。忽而一声极小的呜咽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寻声望去,只见客栈外角落边缩着一只脏兮兮的狗,正瑟瑟发抖。仔细一看它的半边眼窝凹了进去,眼珠子都没了,皮毛也有一块没一块的,看上去十分狰狞,也不知是被猎人射伤了,还是被人给欺负了。
钱娇娘讷讷看了那狗半晌,也不知想些什么。
她看狗,邢慕铮却在看她。他明知她那强悍性子,却总觉她的背影纤弱。
清雅吃了一个难吃的素包子,勉强吞下了,擦擦手走到钱娇娘身侧,见她发愣,朝她的视线方向看去,惊呼一声,“哎呀,好可怜的狗儿。”
钱娇娘这才回过神来。
那狗听见人声,猛地一下就站起来,黑溜溜的大眼瞅了她俩一会,一瘸一拐地走进雨中。
原来它的腿也受了伤。
清雅见状,顾不得自己怕狗,咬牙想将它抱回来,钱娇娘拦住她,“别去,仔细它咬你。”
“可是……它这样儿了还在雨里走了,定是会死罢?”
“它死了也是它自个儿的事,怕是被人伤多了,留下比死更难受。”
清雅扶着门,凝视那狗缓缓离开的背影悠悠叹气。
钱娇娘喃喃道:“我跟它挺像的。”
“哪儿像?”
背后传来脚步声,钱娇娘扭头一看,邢慕铮走过来似是看雨,她冷笑一声,“都瞎了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