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孚之抬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透明眼镜，“那没事，我先走了。”

“过来喝一杯。”肖竟成语气并不强烈，转身即进了自己的蓝色布加迪。

但张孚之知道，他不能拒绝，只好也进了他那辆玛莎拉蒂，让司机跟着肖竟成的那辆车走。

天地一家春皇家酒店3298房。

“肖生意还好啊，恭喜。”张孚之率先开口，给肖竟成倒了杯拉菲。他想早点结束和肖竟成的谈话，然后离开。

肖竟成看着他，“那个小女孩，是你女儿？”

“嗯，是呢，才读一年级。”张孚之点点头，坐在沙发上，见肖竟成态度，知道一时半刻走不了。

想至此，张孚之也少了伪装，微笑开口，“三年前她才及我大腿高，现在，长大了，哎呀，当爹的不容易啊！”

肖竟成面无表情地饮了一口酒，“是个美人胚子。”

张孚之赔笑，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了一下，也喝了一口。

“张先生哪里发财？”肖竟成客气地继续寒暄。

“没哪里，开了个软件公司。”张孚之笑了笑，“我这人，没什么志气，能活就行。”

“愿与肖某合作吗？”肖竟成低沉声音，道。

张孚之手顿了顿，他抬头看对面的肖竟成。

“每年八亿。”肖竟成直接开价，“肖家堡保你女儿衣食无忧，快乐成年。”

张孚之愣了愣，随即他哈哈大笑起来，“肖老板真是财大气粗啊，哈哈！”

肖竟成脸色不变，只是盯着他。

“只是，张某过惯了平淡生活，消受不起那八……”

“叶承依。”肖竟成打断了他的话。

张孚之浑身一颤，人霎时间像变成了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约摸二十秒后，张孚之才皱紧了眉头看他，“肖竟成，你……”

“亲手制作车祸，将自己的妻子送进地狱，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张孚之，你做到了。”

“肖竟成！”张孚之脸色大骇，霎时间起身，怒气冲天瞪着肖竟成，“你不要含血喷人！”

“呵呵！”肖竟成冷笑，“张孚之，再不回头，下一个就轮到你的女儿了！”

张孚之脸色顿时煞白，整个人无力地摔在身后的沙发上。

肖竟成给张孚之倒满了酒，再给自己倒酒。

“我找了你很久，你隐藏很深，张一之。”肖竟成冷冷开口。

张孚之怔了怔，慢慢地抬眸看他。

“但改头换脸，改名换姓，就能躲过一辈子？”肖竟成眼神宛若深渊，浑身冷冽的气息逼人。

“笑话！”肖竟成喝了一声。

张孚之又是一怔，身形一抖，“我，我当时没有选择……如果我不那样做，他们就会杀了我和艳艳……我，我也不想杀小叶……我怎么舍得杀我最心爱的女人……”

肖竟成淡淡地看着他。

张孚之忍不住落泪，哭道，“那是我最失败的一次计算，我通过严密的计算分析，无数次模拟那场车祸，她本不会死的，不会……”

“可人算不如天算，任何事情都有意外，你低估了人心，低估了他们的残忍。而你，也罪无可赦。”肖竟成的话一一戳在张孚之的心口，令他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