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妮火消了些,点点头。
苏碧柔一看季宗凛护着,真信了邱玉兰“巴结季宗彦”那套说辞,恐怕他往后要取代了自己大儿子的地位,腾的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怒道。
“凛哥儿!她是彦哥儿家的丫头,你护着做什么!难道她是你的人?是你安插在你弟弟身边的?”
她脑回路不正常,大吼着:“你果然是要对付你大哥!”
这都什么跟什么!
季俞清怒摔杯子,人气的喘起来:“胡说八道!”
季白氏沉吟片刻道:“碧柔,你想太多了!”
这特么哪止想太多,都想出花来了!
沈春妮气到翻白眼,火窜到嗓子。她把季宗凛拉到后面去,自己走上前,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直挺挺的身板子,袖子往上撸了撸,露出两条细长的胳膊。
“不就是问我接近三少爷,做他的丫头有什么目的嘛!行,我说!”
她跟梁山好汉似的,目光炯炯有神,又痞又狂的开始讲故事。
“我做三少的丫头,是为还债!我砸了三少爷的车,三少爷不计前嫌,还出钱救济了我们家,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就签了卖身契给他,发誓这辈子做他的丫头,伺候他一生一世!”
瓷白的小脸微微仰着,痞里痞气的:“就这么简单!”
她诚实,一字一句绝不瞎说,可有人就是脑子不正常到气死人。
邱玉兰逮着一句急道:“看吧!看吧,老三果然给她花钱了!”
啊!
沈春妮想打人!
苏碧柔这回没顺着她的话走,可也半信半疑。
“那你骗保味斋掌柜钱是为什么!在曹家大闹一通又是怎么回事?”
曹家这事还是跟季宗凛有关系,苏碧柔看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存着坏心思,要对付她大儿子季宗敬!
这两件事沈春妮就理亏了,她舔了舔唇,说:“保味斋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妹妹被人欺辱,我要拿钱赎他,不好意思问少爷要,不得已骗了钱。”
说来沈春妮还没有跟保味斋的老板好好道个歉呢!
“至于曹家的事,窦先生跟他女儿女婿之间有嫌隙,我便想着帮忙,好让他收我做徒弟,教我算账。”
“算账?”
几位长辈异口同声,季白氏道:“胡闹!简直是胡闹!”
季俞清也意外的怒道:“女人算账,这是忌讳!”
苏碧柔道:“你是冲着季家几百家商号来的,你这个丫头!太可怕了!”
沈春妮咬牙,糟了,怎么把做生意的事儿吐露出去了!
她闭眼打了自己嘴一下。
侧头对季宗凛道:“二少爷,我得溜了,我家少爷来找人的话,叫他别担心,我自有办法回家!”
季宗凛怔住,还来不及想,就听见季白氏一声大吼:“把她抓起来关进地窖去!”
沈春妮急忙爬起来,抓着陆心慈的手道:“二少奶奶,好好养病,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她撒腿就往外跑。迎面冲进来的家丁被她撞了个满怀。
沈春妮吓唬那帮人,哇呀呀呀的乱叫,瞅见个空档就往宅子外面跑。
季白氏跟苏碧柔都傻了,季宗凛示意身边的小厮去帮沈春妮。
家丁跟着追出去,乱成一团,季白氏站起来又坐下去,要晕,下人们又赶忙去照顾她。
陆心慈攥着季宗凛的手,“三弟怎么还不来,你不是派人通知了吗?”
季宗凛也纳闷呢,不知道三弟心里在想什么。
…………
季宗彦什么都没想,他只是刚要出门,被人拽住了。
宋城张老板的胞弟,宋孝德,最近在叶城和宋城来回跑盐矿的事儿,这人十分佩服季宗彦做生意的头脑和手段,奉了拜帖说要来玉琮公馆拜访。
谢蒙早上去接人前还让季宗彦候着,结果他在浇花,没听全。
宋孝德出手极为大方,送了一大堆礼品,拉着季宗彦胡侃聊天,还带了野山鸡和野猪肉,说中午要跟季宗彦喝顿酒。
头回合作的人不清楚季宗彦的性子,季宗彦也不好发火,毕竟盐矿这个项目事关重大,多少叫他折了些风骨。
提议要出去吃,宋孝德却看上玉琮公馆了,说这块是个风水宝地,两人在这儿喝一顿,声音准能成。
人都赖到家门口了,哪有轰出去的道理,这次由着,规矩往后再说吧。
是以,玉琮公馆全员动员,伺候,招待,热热闹闹的陪客,顾不得沈春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