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致礼一怔,见是季宗彦,冷哼着尽是嘲讽。
“你的事,全叶城家喻户晓,我自然听得见。”
“听的见还不避着点!”
季宗彦斜斜瞅他一眼,没半分尊敬。
容致礼瞪眼,正要说话,苏碧柔欣喜道:“彦哥儿回来了!”
季宗彦应了声,上前一一行礼,季白氏欣喜:“可算回来了。”
后面一句没敢说:看来敬哥儿能早出来了。
下人给季宗彦看座,他脱了斗篷坐下,深色衣服衬的人深沉稳重,手里拿着的火炉亮出来,苏碧柔道:“咦,这暖炉套子甚是好看。”
季宗彦翘着二郎腿,捋着穗子道:“沈春妮做的。”
苏碧柔:“……”
季宗彦得意,又加了句:“衣服也是她搭的,我的日常,什么都是她打理。”
语气全是骄傲,意思是沈春妮好,沈春妮棒,谁敢说沈春妮不好,他就打人!
容致礼脸色难看,忍住怒气质问季宗彦:“彦哥儿,我容家跟你季家没有生意往来,我家克儿也没得罪你,你为什么动手打人?”
孩子受了委屈,做家长的上门来找说法了。
季宗彦从前对容致礼没什么感觉,如今觉得他老眼昏花,极其幼稚。
他不用想都知道他在姚家那里没讨到便宜,憋着火来季家。
季宗彦没说话,容致礼不依不饶:“据我所知,这是第二次了,上次在翎园,也是你先动的手吧!”
他哼哼,炮筒子冲着季白氏:“季家真是养了个深藏不露的好儿子!”
季白氏顾及着世家关系不好发作,苏碧柔愤然道:“容司长,你进门数落我们彦哥儿半天了,咱们是世交,我这顾着情谊没还嘴,你怎么还说个不停了?”
她白眼一翻,身子往季白氏那边挪,又凶又怂道:“我家彦哥儿就算打了人,也,也是你家容克的错!”
“你说什么!”容致礼气的腾的站起来。
苏碧柔白了脸,蹬蹬蹬的跑去季白氏身边。
季宗彦雷打不动的坐在椅子里,悠悠道:“那容司长打算向我讨点什么?”
他没二话的承认,容致礼便抓着机会不放,大言不惭:“不用什么,三少当面给克儿道个歉就行了。”
要季宗彦当面道歉,当谁的面,全叶城民众的面?
那就是让季宗彦给容家长脸!
季宗彦勾了唇角:“行,司长把容克叫来,我在季家大门口给他道歉。”
“彦哥儿,这怎么行!”季白氏立即拦。
季宗彦可是季家的脸面,哪有掌家人给别人道歉的,何况还是个容家的庶子!
容致礼西装笔挺,理了理手腕上的手表,道:“这有什么不行,本就是三少有错在先。”
他心里盘算着到时候要把姚启功带来观景儿。
看他还敢轻视他吗!
季宗彦不慌不忙,又道:“道了歉,我再做什么,司长就管不着了吧?”
容致礼一怔,“什么意思?”
季宗彦摸着暖炉,相当悠闲,眉目里懒散渐盛,像在说一件趣事。
“道了歉,我再打容克一顿,昨天踹断了他骨头,这次……”
他唇角笑意上攀,眼底冷光却迸出来:“要了他的命吧。”
容致礼倏然震惊,像是听错了话。
季宗彦窝在椅子里,像只长了利爪却懒散的猫,没骨头,就一双眼睛锐利如刀。
苏碧柔还没回神,季白氏却心道,他这是生气了。
果然,季宗彦冷声道:“容克动了沈春妮,我没宰了他就是给你容家面子,今日我把话撂在这,沈春妮,谁也碰不得,碰了,就是得罪了我,我要他的命,管你是不是容家!”
轰
空气一下封冻住,人的血液都仿佛凝滞。
容致礼脸色煞白,四十多岁的男人,堂堂教育司司长,像被飓风吹垮了,表情乱七八糟。
“季宗彦!”容致礼暴怒:“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季家家风是如何教导你的!”
“你竟敢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声音吼的宅子房顶都要掀了,容致礼脸色涨红,脖子和额角的青筋暴起。
不得不说,容克随他,跳脚的频率都一样。
季宗彦看小丑似的看他:“司长轻点踩,地板很贵。”
容致礼:“!”
他抓起桌子上的茶碗就要朝着季宗彦砸过去。老友lay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