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跟姚家一样,是个老宅,因为是开山场子,做木材生意的,家里的家具摆设,用的木头都是极好的,尤其是立柱房梁,竟然还是金丝楠木的。
沈春妮最近看见木头就条件反射,进门四处端详了很久,刘氏过来上茶,她下意识的问。
“太太,郑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刘氏一愣,憨厚的脸上满是真诚:“是做木材运输生意的,外子和公爹常年在山场子伐木。”
沈春妮欣喜:哎呀,这敢情好!
她眼珠子滴溜乱转,越想越开心,兴奋的要蹦。
姚思春扯住她的衣服:“杵着做什么?坐!”
沈春妮条件反射,去找季宗彦:“少爷,坐!”
说完愣住,圆圆的眼睛冲着季宗彦脸上的面具,眨呀眨,慢慢纠正:“我是说,小爷坐,我再坐。”
她乖乖坐下,心道完了,头一次,少爷站着她坐着,少爷在后她在前。
回头跪祠堂是没法赎罪了,磕两百个头吧……
姚思春憋着笑,侧眸看季宗彦,一身粗布衣裳,黑色面具遮着半张脸。
演的是下人,却活脱脱的贵少气质。
吕燕娘眼毒的很,自然也注意到季宗彦。
“小爷家的这位随从……”她提帕子掩唇,偷瞄了季宗彦好几眼,很好奇他的长相。
“看气质倒不像下人。”
姚思春笑而不语,沈春妮不乐意道:“这位姐姐怎么是个男人就端详。”
吕燕娘面上一讪,郑茹芝这边没好气道:“姚小爷好端端的,来我们郑家做什么?”
她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还带了这么多人,阵仗不小,是要打仗吗?”
姚思春翘着二郎腿,“我出门,一贯这么多人。”
郑茹芝冷哼:“纨绔!”
刘氏慌张:“茹芝,不得无礼!”
姚思春丝毫不恼,延续他的“风流倜傥”。
“小小丫头,这么辣,有点意思。”
说着便朝郑茹芝抛了个媚眼,郑茹芝如遭雷劈,脸一下红了,腾的站起来:“登徒子,没羞没臊!”
吕燕娘一见那情势,恐怕姚思春看上郑茹芝,忙道。
“茹芝妹妹!小爷人心善,知晓我家弟弟重病在身,特地叫人送来灵芝,他对我这般好,你怎么能出言不逊呢!”
三言两语,成了她跟姚小爷原本就认识,姚小爷对她好,特地差王银虎来送灵芝。
沈春妮冷哼:这女人,浑身的心眼子!
郑茹芝嗤之以鼻:“他对你好?特地给你送灵芝?”
她满眼写着:“你就吹吧。”蓦地想起件事,惊道:“你不是说你家弟弟去世了吗?”
吕燕娘轰的一下愣住,瞬间结巴:“去世……去世的是我表家弟弟……”
郑茹芝对她的事没兴趣,都道听途说来的,分不清真伪。
刘氏更是,唯唯诺诺到两耳不闻窗外事。
王银虎却很明白,吕燕娘的母亲没有兄弟姐妹,她哪里来的表弟。
刘氏闻声道:“姚小爷,多谢您慷慨赠与,等外子回来,他会好好感谢您的。”
正房替二房答谢恩人。
沈春妮觉得刘氏知礼数,顾大局,就是有点软弱可欺。
郑茹芝看的通透,丝毫不留情面,“小爷竟然把这么贵重的灵芝给燕姨娘。”
她冷笑:“小爷难道不知道她是有夫之妇?”
姚思春端着茶杯:“当然知道,嫁过人的女人,才别有一番滋味!”
郑茹芝差点惊掉下巴,磨着牙暗骂姚思春不要脸。
这时,吕燕娘的婢女上来,冲着她低声道:“二小姐差人去找大少爷和老爷了。”
吕燕娘不慌不忙,眼眸朝着她往后一瞥,那婢女是她家里的陪嫁丫头,跟她同一根肠子,立刻意会到,去后厨端了两盘点心上来,一盘放在刘氏和郑茹芝中间,一盘放在沈春妮和姚思春中间。
补了句:“姚小爷,尝尝点心吧。”
只叫姚思春吃点心,沈春妮眉头一挑,这就要动手了。
姚思春眼底含笑,道:“行,尝尝。”
他拿了一块,真吃了,沈春妮吓住,急忙要拦,姚思春冲她使个“无妨”的眼色。
吃的无比淡定。
沈春妮正愣着,吕燕娘上来,端了杯茶,郑重道:“姚小爷,您慷慨送我灵芝救我弟弟,这份大恩燕娘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如今以茶代酒敬您,略表感谢之意。”
她生了个千娇百媚的模样,面相柔弱,身条轻盈惹人怜。
若是想勾人,一颦一笑皆带着毒。
郑茹芝犯恶心,冷哧道:“真会装!不是那动手打人的疯狗时候了!”
刘氏急忙拉她,这种时候,不要叫人笑话了去!
姚思春笑的俊朗,要接过茶,结果吕燕娘手一松,整杯茶尽数倒在了姚思春的衣服上。
“哎呀!对不起小爷!”吕燕娘大惊失色,立刻拿出帕子来给他擦。读书网u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