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铮铮从未想过,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到她!
佘慧!怎么会是佘慧!?!
可这张脸分明就是佘慧没错,只不过此时的她和平日里的截然不同,不但面色冷凝,而且带着一抹阴鸷的杀气。
她是真的想杀死房泷的!
聂铮铮努力控制住心神,不要太过激动,以免暴露自己。她急于搞清楚这件事的原委,想要知道背着她,他们会说些什么。
“闭嘴,这里是他们的底盘,我们必须更加小心。”她嗓音低沉,显然刻意改变了声音。但聂铮铮以为这应该是她自己独有的变声技巧,和她使用植物来改变嗓音的方法不同。
房幼平偷偷撇了下嘴,说:“她都答应和我们合作了,你还怕她反咬一口呀?”
“哼,聂铮铮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她很聪明,否则怎么可能在房家立足?你的年纪也和她差不了多少,怎么智商比她差这么多!?这次我亲自过来本来就很冒险,万一被她认出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佘慧阴沉地看着他,警告的意思非常明显。
房幼平倒了杯茶喝,“好好,我知道了。不过,她真的按照我们的想法……杀死这个冒牌货吗?”
佘慧冷笑:“难说,但只要她上了咱们这艘船,就别想下去了!哪怕最后失败了,有这件事作为要挟,也能从她嘴里抠出不少好处。”
房幼平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这么打算的,果然聪明。可是,房氏宝库不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吗?”
佘慧道:“不错,房家最值钱的就是房氏族宝库,那里面的宝贝数不胜数,足够我们挥霍几辈子!如果这次的计划能够成功当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行那也没关系,只要我不暴露,迟早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至于冒牌货和聂铮铮的种,即便将来能长大,我也能够制造机会让族长他们怀疑他的血脉不纯,到时候只要做个鉴定,一样得玩完!”
聂铮铮细细听着,心中实在想不通,佘慧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只要她安分守己,多熬几年,还怕分不到丰厚的财产?
等等,她和房四爷面和心不和,莫非是因爱生恨,因为对丈夫的憎恶才会连整个房家都很恨上了,才想用非常手段把他们房家男人最在意的房氏宝库攥在手里?
聂铮铮分析来分析去,仍然有不解的地方。
“话说四堂婶,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房氏宝库里真的有柴窑吗?”房幼平低垂眼帘,压低了嗓音问。
佘慧抬眼,惊讶地瞄了他一眼,“谁告诉你说咱们房家有柴窑的?”
房幼平嘟囔着道:“大堂伯呀,要不是因为柴窑我哪里会跟着他干?!”
佘慧的目光顿时尖锐起来,按住他的胳膊,“这件事他还告诉谁了?”
房幼平回答:“大堂伯一家应该都知道,所以他们肯定还没死心,计划着卷土重来呢。就算我们不动手,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动手的!这位六堂叔不管是不是真的,也会迟早死在自家人手上,还真是凄惨。”
“他要是聪明一点,把柴窑拿出来分给各房,也就没这些事了。”
佘慧像看白痴那样瞅着他,“猪脑子!柴窑岂是能随便拿出来的东西?要是房家分了家,这消息少不得会传出去,到时候国内外有多少收藏家会盯着我们,又会惹来多少麻烦?!”
房幼平略有不解:“虽然是有风险,可也总比锁在保险库里强吧。毕竟古董再好,若是不折算成钱,那也没用啊。人生在世是要享受生活的,我可不想守着古董过一辈子。”
“呵,你倒是个喜欢及时行乐的。不过柴窑太过珍贵,举世难寻,即便要出手也需要暗中进行,万万不可大张旗鼓。”佘慧人生阅历比他丰富,太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如果房家分崩离析了,这些宝物也就保不住了。
窗外,聂铮铮没能完全听见他们说的这席话,但柴窑这两个关键字却听得一清二楚。
她吃惊极了,房家竟然有柴窑?!
对瓷器有所浸淫的人,一定都听说过柴窑。传说五代后周皇帝柴世宗在位时,曾命工匠研制出一批瓷器,世人评价其“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柴世宗则以“雨过天晴云破处,者般颜色作将来”赞美它,足见这种瓷器的釉色是何其美妙。
然而自古以来,柴窑只闻其名不见其身,是瓷器收藏界最神秘的存在。明早期收藏家曹昭在他所撰写的格古要论中写道:柴窑出北地河南郑州,世传周世宗柴氏时所烧造,故谓之柴窑。天青色滋润细腻有细纹多是粗黄土足,近世少见。后世学者认为,曹昭或许见过柴窑实物,但此事是真是假至今未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