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儒敏小声问:“他把有严重腿疾,怎么不在家啊!”
“应该骑马下山去买烟丝了吧。”方垆心凝望着屋外院坝上的一方蓝天:“上天委屈了很多善良的人啊!”
丝丝看着如此简单贫寒的家,听得方垆心突如其来的感叹,想到他刚才很潦草地介绍月月的家庭,心突然就变得哀伤起来,叹息说:“是啊,月月是多漂亮的一个姑娘啊,长年活在这山里,不去外面看看世界,真是可惜了。”
方垆心说:“月月漂亮又聪慧,她看过外面的世界,也不全是为了他的父亲而选择这样的生活,她喜欢这里,这里是纯净无污的世界。”
以农儒敏的智商,他马上听出来方垆心所说的“无污”另有所指,遂小声说道:“田哥,你的意思是,是月月出去打过工,被欺负过,所以她不愿再出去,是……”
农儒敏和丝丝从没见过方垆心动怒,只见他猛然起身,一拳重重地擂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随之听见他愤怒说道:“那个王八蛋,总有一天要他付出代价。”
方垆心说完,径直走出门去,站在梨树下,独自远望着远方,又是痴痴傻傻的模样。
月月一手提着热气袅袅的茶壶,一手提着竹篮装着的茶杯,进屋里来。放下茶壶,倒着茶,看看屋外的方垆心:“怎么啦?”
农儒敏心细入微,担心月月以为三人因为那些钱而争吵了,起身接过茶,低声问:“月月,我冒昧问一句,刚才我们向他了解你时,他愤恨难抑,说,那个王八蛋,总有一天要他付出代价。这什么意思?”
像是旧日伤疤被人突然捅开,月月面露苦涩,强撑着笑笑:“唉,别听他乱说,没有所指,他就是乱说。”
丝丝哪能忍得住话如此不明不白,起身不接茶杯,从月月手里几乎是抢过茶壶,把本递给自己的竹根茶杯递给月月:“我来倒茶,月月,你坐下,他和我们是可同生共死的朋友。你给我们说说,你们刚才抱拳对的那几句什么意思?说说你和,你和他如何相识的。”
农儒敏觉得丝丝太过唐突,端着竹根杯与似坐又不坐下的月月茶杯一碰:“月月,坐下吧。”解释说:“我是遇龙河边的人,她就是著名行旅作家丝丝,刚烈又正气,听不得云里雾里的话,凡事都较真,你就和我们说说吧。”
月月坐下又起身,端着茶对丝丝说道:“呀,我看过你的文章,想不到益之哥还有你这样的朋友啊!”
丝丝对农儒敏两眼一翻,责怪道:“我是谁重要吗?”转而笑对月月:“月月,说说吧,我就爱听故事而已。”
见月月始终看着外面痴痴傻傻的方垆心,丝丝说:“别理他,搞得像是苏格拉底一样,一傻了就木拄着半天。”
简陋朴素的屋子里,可以清晰地闻到甜甜的山林味,还有芬芳的泥土香。
月月慢慢吞吞地坐下,似乎凳子上有无数的针尖,使得她坐立难安,可又被丝丝“逼迫”得不好起身。
不得不回忆从前,她的神情里泛起无比的苦涩和哀伤,但她又矜持着不想在客人面前像个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