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垆心微笑着抢过话:“叔,我和月月是好朋友,她的愁就是我的忧,有什么不能这样?”
农儒敏立刻插话,避免僵持:“叔,我叫农儒敏,也是广西人,家在遇龙河边。”指着丝丝:“她是著名作家丝丝,我和丝丝姐以后也是月月的朋友了,那些钱,算不得什么事。你不领情,不是要把你女儿的朋友驱赶走吧?”
她父亲弯腰锤锤自己的腿,转身走向梨树林外边:“你们玩吧,我去摘菜煮饭,为月月招待朋友。”回头对跑上前去的月月说:“回去吧,好好陪他们,我能行,很快就好。”
方垆心把马拴好,自己去了厨房,在厨房门口,看着院坝里有些不知所措的三人,叮嘱说:“谁都不准再提,月月,带他们去参观参观吧。”
月月带农儒敏和丝丝去屋前屋后转悠。
方垆心和她父亲在厨房里做晚饭,两人低声嘀咕些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丝丝和农儒敏跟着月月到屋后才发现,屋前的梨树林和荔枝树算不得果园,屋后一大片的芒果树,还有一大片菠萝蜜,在两种果树之间,长着四季常绿的非常茂盛的砂仁。其间还夹杂着一些板栗树和橄榄树、黑桃树、橙子树,都是大树。
月月说,每年芒果和菠萝蜜是他们父女的主要收入,每到收成季节,有人上山来帮忙,不然他们父女是没法把这么多收成运下山去的。
丝丝对月月说的这些家务事没有兴趣,她想从她口里听到,她对方垆心到底是种什么情感,有没有什么更理想的憧憬。
月月其实对自己家的事也无兴趣介绍,简简单单、贫寒无奇的家,没什么值得介绍的。她抢在丝丝问她之前,率先问:“丝丝姐,益之哥哥从前真的是个神经病吗?他现在是好了吗?又回到他家人身边啦?”
丝丝有些措手不及,她想让农儒敏来回答,可农儒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故意拉开了几步距离。丝丝只好思量着说:“他以前是有病,对,现在回到家人身边了。”
“不对啊!他以前说他没有家人,只得他一个人。”
“他以前不是神经病吗,神经病时候的话不能信。”
月月摇摇头,目光看着她早已无比熟悉的地上:“不对,他以前就没有神经病,有时候是有些傻乎乎的,但不是神经病。他是骗了我吗?他说他没有家人的。”
丝丝又看农儒敏,不由得心中暗暗骂他:“狗日的,关键时刻躲得远远的。”
丝丝骂农儒敏,是因为她知道月月的遭遇后,对她充满同情。但她又想让月月明明白白知道,方垆心是有女朋友万晓晓的。可她看着楚楚可怜的月月,被句句紧逼之下,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啊,他是没有家人,但是,但是……”
月月看着丝丝,率真地说:“但是他有女朋友,对吧?”
聊方垆心,丝丝总觉得月月的率真之下,暗藏着情愫包裹着的欲望,纵然她的神情里始终有不幸后的自卑,天真里带着别样的成熟味道,表现的毫不在意,却又透露出很在意的意味。
“啊,是,他有女朋友。”丝丝把脸朝向菠萝蜜林,硬生生把目光投向那些残留在树上,已经有些干瘪的、没有足够时间成熟的、被遗弃的菠萝蜜,装着非常随意的语气:“去年初冬,他女朋友才派人找到他。”
“益之哥哥的女朋友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月月问出口,又降低声音说:“他有神经病跑出来了,女朋友都不舍弃他,还派人找他回去,他女朋友一定是个非常优秀非常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