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四章 逆转进程(1 / 2)钢铁火药和施法者首页

罗斯特·雷顿用尖木桩处决俘虏的当日入夜,温特斯在大营参加了一次秘密会议。

秘密会议的地点在军团金库内,军团金库和指挥部一样位于野战营地中央,同属野战营地最重要的建筑之一。半地下结构,隔音效果最好,因此才会选在这里开会。

没有记录员,没有勤务兵,甚至连卫兵都远远被安排到五米之外。

与会者除了两名军团长之外都身兼两个身份:安托尼奥和雷顿最信任的军官、以及资深施法者。

按说温特斯没资格参加这种高密级的会议——金库里的其他人至少也是少校,哪轮得到他一个小准尉来参会。

但是他还必须得来。因为……他是最关键的当事人、目击者兼证人。

会议的氛围相当凝重,安托尼奥板着脸告诫道:“保密原则不必再用我多说。能被叫到这里来,就意味着你们是我和罗斯特最信任的人。这次要说的事情干系重大,哪怕说梦话时也给我绷紧保密的弦。”

参加会议的几名校官施法者沉默地等待着将军继续往下说。

安托尼奥和雷顿对视了一眼:“那我们开始吧……蒙塔涅准尉!”

“到!”温特斯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复述一遍圣马可军团进攻赤硫港当夜你和‘疑似魔法使用者’之间的战斗。”

安托尼奥的用词隐晦,没有挑明。但坐在这里的军官都是维内塔军队的精英,不可能听不懂少将的潜台词。

疑似魔法使用者?还和我方交战过?

这里面的问题可大了。

其他遥远异域或许也有魔法师的存在,但除非他们脑子烂掉了,否则吃撑了才会千里迢迢跑到这座小岛上帮塔尼佬打仗。

因此能出现在这座岛上魔法使用者除了在座的联盟施法者……便只有皇帝的宫廷法师。

而无论是二者中的哪个在帮助岛上的塔尼佬,其背后的深层意义都远超“守军多了几个魔法师”这件事本身。

所以听到“疑似魔法使用者”和“交战”两个词之后,温特斯看到参会的几位校官施法者立刻开始变得不安起来:转动衣领、抚摸鼻子、把重心换到另一条腿上……下意识的小动作透露出他们内心的起伏。

温特斯意识到几位将校都很焦躁,组织了一下语言,言简意赅地讲述了第二次突袭赤硫湾炮垒时与那名戴面具的神秘人的遭遇战。

这次他没有像告诉安托尼奥时那样直说“我好像干掉了一个宫廷法师”,只是客观地描述了对方疑似使用法术能力的情形,以及那一句疑似是法术吟唱的古代语“集焰为炎”。

经过安托万的改良后,联盟施法者一律使用手势默发法术。因为根本就不需要“吟唱”,所以温特斯也不知道法术吟唱究竟是什么样。

但在击杀老萨满赫斯塔斯前,敌人吟诵的那句“集焰为炎”给温特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那不是怒吼,也不是尖叫。而是不带情绪、富有韵律地吟诵,并且用的还是古代语。

温特斯在书本里读到过:主权战争时期,在宫廷法师的屠杀中幸存的士兵战后汇报,魔鬼在战场上一边杀人一边给地狱之主唱赞歌。

军官们将这种“唱赞歌”的举动称为“法术吟唱”,因为他们知道那不是魔鬼,而是疯子理查最凶残的狗腿子——宫廷法师。

每逢宫廷法师出击,战后都会有类似的汇报。所以“法术吟唱”被联军军官团认为是宫廷法师使用魔法的必要前置步骤。

基于这种认知,主权战争中的联军尝试过各种意在打断敌人吟唱的战术,例如用噪音压过敌人声音、虔诚的信徒齐唱赞美诗等等,当然最后都失败了。

然而与疑似宫廷法师的面具人亲身战斗过之后,温特斯发现与其说敌人是在“吟唱”,倒不如说敌人是在“念咒语”。

设想一下:对于三十年前联军士兵们而言,他们听不懂古代语,这种有节奏念诵咒语的行为在他们耳中就是“用魔鬼的语言唱赞歌”。

因此温特斯合理推测,敌人的那句“集焰为炎[古代语]”就是所谓的法术吟唱,也是所谓的“咒语”。

虽然他到最后也没明说,但吟唱施法的只有……北边那位皇帝的宫廷法师。

温特斯简单几句说完后,立刻便有人坐不住了。

马格中校轻咳了两声,皱着眉头看向了温特斯:“蒙塔涅准尉,你的意思是……你干掉了一名宫廷法师?”

经历了最近这些事情,温特斯开始觉得“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当职业军官”,他甚至有时不由自主地去想“成为职业军官真的是我自己的意愿吗?”

所以他并不贪图这份功劳,但他也不想让别人觉得他贪功。

温特斯严谨地回答:“不,我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宫廷法师。”

“那我换个说法。”马格中校摸了摸鼻子:“你击杀了一个吟唱施法的疑似魔法使用者?”

“不,此人是被赫德萨满赫斯塔斯、在场其他士兵以及我合力击杀。”温特斯也不想夸大自己的作用。他知道如果不是赫斯塔斯及时干扰了对方,他已经死了。

“那我再换个问法。”连续没问到实处,马格中校有些不悦地说:“那名疑似魔法使用者是怎么死的?”

温特斯避无可避,堂堂正正地答道:“我用飞矢术打穿了他的脑袋。”

马格中校冷哼了一声,不再问话。身子向后一仰,靠在了椅子背上。

“蒙塔涅准尉,你知不知道主权战争打了十几年,我们都没能击毙或俘虏过任何一名宫廷法师?”另一名参会者布莱斯上校也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知道。”温特斯简洁有力地回答。

“但你杀了一个?”布莱斯上校继续问道。

“我并不能确定那人是否是宫廷法师。”

“在场有其他证人吗?”

“巴德准尉当时和我并肩作战。”

“巴德准尉……准尉?是你的同期?”

“是。”

“那你们关系肯定很亲密吧?”

“是。”温特斯的语气虽然没有变化,但内心深处也有了些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