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手一抖,香都差点掉了出去。
看着谢公子铁青的面色中,竟隐隐飞红,我朝他飞快地眨了眨眼,揶揄道:“瞧着那夫妇俩的相貌,女儿长得定是也不赖,如今上赶着要塞给你,你倒还不乐意了?”
“你,哎呀!”谢公子捶胸顿足道,“他家那二女儿啊,书画女红一概不会,玩儿起家中那些个剑啊,枪啊,倒是一股子劲儿,脾性也是十分的骄横暴戾!上回便让我撞见,她用那皮鞭啊,将一个犯了错的婢女生生地给打死了。”
“厉害了啊。”我不禁咂舌道。
“可不厉害着嘛,不仅是她,这一家子......我看都不简单,”谢公子环视了周围一圈,确定只有我们几人之后,方才压低了嗓音道,“从前剑影山庄的当家人,乃是曾经的老庄主——余老,方才那一家,不过是余老的旁系一脉。这余老我也曾见过,当时他虽已年过六旬,但因着常年舞刀弄枪,身子骨那是硬朗得很,可不知怎的,在七八年前,竟猝然离世了,之后......便是如今这番模样了。”
“所以我觉得,现在这一家子,不简单。”随着谢公子的声音愈说愈低,我的脸也与他凑得愈来愈近。
正当我听得起劲时,先生从我们的身旁走了过去,淡淡地道——
“再不走,便赶不上方丈诵经了。”
***
“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
我若向火汤,火汤自消灭。
我若向地狱,地狱自枯竭。
我若向饿鬼,饿鬼自饱满。
我若向修罗,恶心自调伏。
我若向畜生,自得大智慧。
......”
“哎哟......”额头磕上了前面椅子的靠背,我登时清醒过来,赶紧噤声向四周看去。众人皆是端端整整地坐着,齐齐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聆听着。
头脑仍是有些昏沉,我忽然很想出去透透气,瞄了一眼殿前专注诵经的方丈,我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大殿。
这个岁寒,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走下石阶,我伸了个懒腰,大口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伴着雾隐寺中随处可见的浮香,漫无目的地走着。
忽然,院子的角落里,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哈欠。
我一愣,这院子里,居然有人比我还困倦......我都还没打哈欠呢!
我循声而去,只见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头斜斜地靠坐在角落里的木凳上,身前摆着一张陈旧的木桌,上面放着一个签筒,旁边插着一根已有些泛黄的小旗,上面洋洋洒洒地写着:“算命,算姻缘”。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却并没有人在他的桌子前停留。
我有些同情老头惨淡的生意,心念一动,快步走了过去。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我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他的面前,凑到他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句话,便回到他的木桌前坐了下来。
老头挑了挑眉,大声重复道:“算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