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的电视里正在播一个泰国偶像剧,女主角声泪俱下的倾诉,“可是我那么爱他,我可以为他去死。”配音演员感情过于充沛了。
“噗~”冉雨濛先绷不住笑出来,双手捂住脸,“我的妈呀,这都什么年代的台词啊。”
付恒一也笑了,拍拍她的胳膊示意她从他身上下去,“那不是你们这些傻姑娘爱看嘛。”
冉雨濛放下手,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有人跟你这么说,你是会感动啊,还是会恶心啊?”
付恒一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果迪丽热巴跟我这么说,我会感动的。”
冉雨濛顿时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你喜欢那型的呀。”说完双手搭着他的肩膀,清了清嗓子,“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去死。”
眼神、表情、声音,都很到位。付恒一只觉得肾上腺素沸腾,血液冒气儿。“清明节说什么死呀活呀的。”他起身,把冉雨濛拨拉下去,到厨房冰箱里拿饮料,走路有点儿顺拐。
“你不能喝冰的,”冉雨濛跟上去,“我给你煮了点儿冰糖梨水。”
付恒一只好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关火,从小锅里盛梨水,端过来并没有直接给他,而是举在手上呼呼地吹散热气。腮帮子鼓鼓的,腾腾的水蒸气缭绕在眼睫上。
要不然就这么过吧,他想,如果他爸妈不同意,也没什么,他又不是养不起她,等到以后有了孩子,他们年纪也大了,总会软化的。可是,还有更重要的,爸妈一直保守的秘密,如果她知道了,还会说爱他,为他去死吗?
怕是只有让他去死的份儿了。
“我明天早上的飞机,你送我?”冉雨濛推了碗过来,“愣什么呢?”
付恒一碰到了碗边儿,霎时抽回手。
“怎么了,烫吗?”冉雨濛摸了摸碗,“不烫啊!”
“你说什么,飞哪儿?”
“回去呀。”
付恒一这回真的傻了,直愣愣的看着她。洗衣机洗完了,发出警示音,冉雨濛走到阳台晾衣服。
她要回去,不是说好了不走吗?因为昨天在他家被教训了?回去了,是不是又不跟他联系了。付恒一觉得自己就像是随时都能被搁置的玩意儿,她想起来的时候,抱在怀里玩儿一阵,她有了别的事儿,就把他放起来了。
原来我已经这么脆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潇洒地放你远行。
如果我说我也爱你,能留下来吗?
如果我说我也爱你,能不怪我吗?
付恒一盯着金黄透明的一碗冰糖雪梨汤,闷闷地说,“能不走吗?”
“啊?你说什么?”冉雨濛把衣服从洗衣机里捞出来一件一件的挂好。
付恒一喝了一口,重重地放下碗,三两步跨到阳台,一字一顿的说,“我说,你能不能不走。”
冉雨濛从帘幕一样的衣服中露出脸,“不行啊。”
她说不行。怎么可以这样,回答的这么决绝。
“我也想陪你去打吊瓶,可是我得回去交接工作。””
嗯?打吊瓶,交接工作?
付恒一都差不多酝酿好准备撕下脸皮说我需要你,求你别走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不是又发烧了吧?”冉雨濛手背试了试他额头,“不烧啊。你别站这儿了,回屋里躺着去吧。明天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叫个车得了。”
“奥,行,不,我还是送你吧。”付恒一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像刚从过山车的最顶端,迎着风冲下来。
“我跟岳悦姐说了,挺不好意思的,不过她说也不着急,等我个十天半个月的都行。”冉雨濛挂好了衣服,推着他回屋。
“你还真以为我都不用交接工作抬屁股就走啊,骗你的。我还有半个月的课呢,李杭那儿我也得交代一下。”
付恒一靠在床头,任由她给他盖好被子,又出去端了梨汤进来,听话地喝光。
“睡一会儿,我去买点儿菜,晚上想吃什么?算了问你你就是随便,我看着买吧。”说着站起来准备出去。
“丢丢!”付恒一坐起来拉住她的胳膊。
冉雨濛站住。
别走,我一个人睡着了会做噩梦。
“吃红豆粥吧。”付恒一松了手。
“好的!”冉雨濛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出去,轻轻掩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