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晌午十分,阳光热烈地奔放在大地上。 山坡上的小木屋门口,白发白衫的瘦削女子依门望着门外,只是眼睛上遮着厚厚的纱布,却是什么也望不见。 琴笑默默地蹲在地上,用一把破旧的扇子扇着眼前的火炉,炉子上砂锅内黑色的药水翻腾着,发出滋滋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琴笑专心致志地熬药,甚至没有留意到远处一只老鼠钻了出来。 那老鼠左嗅嗅右嗅嗅,一点一点慢慢接近琴笑熬药的地方。 及至靠近,琴笑终于抬头,看了看后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弹了出去。 老鼠被弹出老远,翻滚几次,扭了扭身子又开始向前停停走走。 看药熬得差不多了,琴笑端起砂锅,正要将药水盛在一个碗里,却又蓦然抬头。 青布衣衫的人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怎么熬这么多?”化林边走边问。 “这是按白姑娘的方子熬的药。”琴笑淡淡一笑:“不止一个人的份量。” “噢?”化林有些意外,走近嗅了嗅,却笑道:“改了方子?” 说话间,化林眼睛扫过门外栏杆上晾晒的草药,神色间竟有些许变化。 不等琴笑回答化林便走近那些草药,拿起其中一支草药来仔细看着,眉头忽然猛地一跳,随即震惊地抓起那些药草一根一根检查。 “甘草,麻黄……” 化林边检查边在心里默默念出这些药草的名字,心里的震惊急剧增加。 琴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并没有留意到化林的表情变化。 他仔细地将药水盛了满满一碗,低着头淡淡地道:“只是增加了一副药,你的方子并没有改。” 化林狐疑地看着远远倚在门口的白发女子,嘴里的问话却是朝着琴笑:“这几日你下过山?” 琴笑摇摇头,指了指自己手中的药碗,淡淡道:“这几种草药是我让魔尘送上来的。” 化林放下手中草药,眼神变幻不定,迅速靠近琴笑压低声音问道:“这是什么药?” 琴笑道:“川穹,白芷,桂枝,苦参,甘草,肉桂,土花椒,麻黄,白姑娘说这山野里多瘴气,喝这草药可以防疫病的。” “防疫病……”化林喃喃地重复着,冷冷地盯着远处的白月光。 琴笑将那药汁分了一半递向化林:“来,你也来点。” 那只被琴笑弹开的老鼠边走边嗅,一点一点,慢慢靠近最远处那一摊晾晒着的药草,吱吱的声音吸引了化林的视线。 “当心那草药,要被老鼠吃了。”化林没有接那药碗,却走近那几根草药伸手去拿。 “这些日子一直有老鼠来来去去,也不知道这山上原来有这么多的老鼠。” 琴笑苦笑一声,并没有在意。 化林将那草药从老鼠嘴里拽了出来,那老鼠便被扯落在地上,琴笑走近一脚将那老鼠踢开。 那老鼠忽然回头,尖叫一声,龇牙咧嘴朝着琴笑扑过来。 化林伸手凌空一弹,那老鼠倒地抽搐几下便即死去。 化林将手中的药草拿近鼻翼闻了闻,走上前蹲在老鼠面前。 老鼠全身抽搐着,嘴角流出一抹黑红的血,化林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死老鼠,心里的想法再次肯定。 他抬头看向远处白衫的女子,却是完全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