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一闭眼，撒手把花瓶用力扔了出去，花瓶立时落在地上，发出瓷片碎裂的爆响。

张妈妈等就在侧边儿厢房里，老人觉少，睡得警醒，当即睁眼披衣，匆忙从奔了出来，“姑娘，怎么了！”

屋内秦氏急得也是满头的汗，听见这一声，反而放松下来，她抽身挡在门前，低声喝道：“外头是林家的人，你要是不想被亲戚知道这些丑事，趁早赶紧走！”

贾珍吓得酒也醒了，想起林如海来，到底是不敢怎么样，低低骂了一句，匆忙绕过屏风，从后门落荒而逃。

张妈妈听着动静不对，一壁扬声问着里头可醒了，一壁就径自推门走了进来，“姑娘可是叫噩梦魇着了？”

秦氏忙忙跑到床上，假作才起来的样子，勉强笑道：“妈妈睡得轻，我这里也听着里头不对，许是小姑妈夜里身子不大舒坦？”

黛玉已匆匆脱了外头衣裳，着中衣躺在了床上，她深深吐了几口气，方扬声道：“妈妈进来罢。”

张妈妈狐疑地看了秦氏几眼，这才带着雪鸮等人进来了，黛玉已打散了头发侧坐在床上，见着众人进来，微微笑道：“妈妈也听见动静了？我适才也是叫吓醒了，仿佛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雪鸮、紫鹃已在屋子里里外搜寻了一遍，瞧见后窗开着，一个花瓶七零八碎地摊在地上，紫鹃便笑道：“嗳，许是猫儿在外头冷了，要进来暖和便钻窗子，打碎了这花瓶。”

秦氏身边的婆子此时才从外头忙忙地赶过来，闻声忙附和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这院子里很有些野猫的。”

张妈妈仔细打量着黛玉无虞，方放了心，转身看着秦氏的几个婆子满头大汗，一脸紧张，便道：“几位来的晚，倒是赶得急。离得比我还近些，怎么没听见动静么？”

那几个婆子哪儿敢说是听见了动静，都心知肚明是贾珍来了，才乐得不管的！见闹大了才不得不出来。

一个两个脸上都讪讪的，只推说睡得熟了。

张妈妈笑了笑，不咸不淡地说道：“我也是头一回见着上夜睡得比主子还香的奴才，果然贵府上规矩不同。”

婆子们都低了头，不敢跟她对视。

张妈妈也不愿晚上搅扰黛玉，适才听了那动静又心有顾忌，不过出言刺了几句，便小声哄着黛玉睡下，这回却说甚么也不肯离开了，执意带着雪鸮紫鹃，三人便挤在碧纱橱外的小床上凑合半宿。

秦氏只得答应，自己悄悄看着黛玉睡下，心里也觉对不住，只没料到贾珍借着酒还闯进来了，她满是愧疚，生怕黛玉再因此一场更过了病，硬是合衣守了半夜。

黛玉听得外头声音渐息，方慢慢吐了一口气，心里小声唤道：“系统，多谢你。”

系统却静了半晌才回了她一句，“对不住，是我来的晚了。”

黛玉心中有股奇异之感，却又说不清为什么。

钟泽元叹了一声，只哄她道：“睡罢，支线任务已经完了，你得了四个积分。”

黛玉心中奇异之感愈胜，听着这话自打岔掩饰着笑道：“你越发有人气儿了，报任务也不似早先。我恍惚里总觉着你是个实实在在的人。”

钟泽元又是一声叹息，却不肯直言，只道：“外头不会有人来了。你且安心睡罢。”

黛玉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钟泽元只是道：“我就是知道了。”

不知怎的，有系统这句话黛玉竟觉安稳了不少，两个有一搭没一搭说起了话，渐渐黛玉也睡得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