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马群间升腾，梅青若鼻尖嗅到，低头看着徐翰川心头发酸。她的手用力抓着徐翰川的胳膊，想憋住眼里的泪水。

“对不起。”

梅青若从没跟任何人说过对不起，这次她抱着徐翰川说了。

徐翰川的意识感受到发生的一切。他想念“阿弥陀佛”。但是他念不出，不是因为不能发声，而是因为他竟发现自己无悲无喜。

可是，梅青若用颤抖的声音轻轻跟自己说对不起的时候，徐翰川的心脏猛的搏动一下。

青驰马忽然大惊，焦躁地用前蹄一直刨地，想警告梅青若危险的来临。

徐翰川胸前突然红光大亮，他干涸的血管里似乎有春潮回溯，很快他干瘪的血管里被来自胸口的血液充盈起来。

徐翰川心脏缓缓恢复了跳动，四肢也有了感觉，他睁开了眼睛。

梅青若看到起死回生的徐翰川难以置信，她谨慎地打量徐翰川发出红光的胸膛。

只见，原本布满徐翰川胸口的一整块沙蛞蝓正迅速变小，直至变成一条刚好覆盖住伤痕的形状，然后稳定下来。青驰马也感受到沙蛞蝓的安静，不再焦躁。

沙蛞蝓由厚变薄、由大变小，随着徐翰川心跳，体内的红光忽暗忽亮。

徐翰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跳下马，看着一片血肉模糊的大漠。

“造孽呀造孽。我死后一定坠入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

梅青若怔了一下，也觉得自己似乎太过残忍，不过她转念一想又恢复原来的神色对徐翰川说:“那就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