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琳第二天是在自家床上醒过来的,她慢悠悠翻了个身,顿感头疼难忍。
太阳穴突突跳着,她嘶声按住,眼见着没拉开的窗帘间隙透出午时明亮的日光,这才回忆起昨天的事。
说实话,真是漫长的一天。
高琳给彭玛丽发了短信,一小时后,彭玛丽如约拿着钥匙打开了她的家门。
客厅里的行李箱到现在还没收拾,高琳只需拾缀好西瓜的东西,就可以直接搬到她家里去了。
她和彭玛丽认识也有十年了,早已养成每每失恋就去人家里住一段时间的习惯,一见到彭玛丽,高琳就扑进她的怀里干嚎:“从今以后我只有你了!”
彭玛丽哄孩子似的一手拍她的背,一手轻抚她的狗头,柔声安慰:“我这儿的门随时为你敞开。”
就像劣质姐妹情深的剧本,这样的对话也已经上演了十年了,不知彭玛丽腻不腻,反正高琳是乐此不疲。
只是这次多了一只狗。彭玛丽带着行李箱坐电梯,高琳抱着西瓜蹬蹬下楼,等一路回到彭玛丽家里,看着干净整洁温馨的少女小窝,高琳才后知后觉问:“我把瓜瓜接过来没事儿吧。”
彭玛丽好脾气地笑着,“来都来了,我还赶你吗?而且你不带着它怎么办?”
她家里一如既往充满着疗伤的气息,一关上门高琳就迅速进入情绪,耷拉着脑袋走进卧室,拉上被子就开始嚎啕大哭,连酝酿都不需要。
彭玛丽帮她打开灯,没关门,去厨房磨了一杯咖啡,又煮了一杯热可可放到床头,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床上激烈起伏的一大团,“中午想吃什么?”
哭声顿住,高琳在被子里闷闷道:“想吃寿司。”
彭玛丽去客厅点好外卖,自个儿到书房戴上耳机开始工作。
她是个全职写手,已经小有名气,正在网上连载一部小说,同时也接一些别的文字活计,虽然比起高琳来说不算什么,但要维持目前的生活水平也并不难。
敲击键盘的声音连续流畅,高琳哭累了,又睡不着,起身在屋里晃来晃去,吃完午饭逗一会儿西瓜,看一会儿电视,又玩了会儿手机。
最终被一款小游戏吸引注意,一屁股坐沙发上就玩了一下午。
到目前为止,诸正竟然没来找过她。那边公司里的大伯已经告诉她诸正辞职了,同时庞妙童也从公司消失。
她其实不想做到这一步的。
但她给过他们机会了,周末打电话再次提起同居的事情的时候,第二天清晨给诸正发短信说自己睡不着的时候,还有提着玉春楼的外卖绿豆糕去捉奸的路上,她都明里暗里通过朋友圈或微信消息告知了诸正:我已经知道你的事了。
但诸正不知道是太蠢还是太聪明,也许他一直就以为自己只是个花着家里的钱混日子的傻白甜富二代,以为能够顺利瞒天过海。
手机里消消乐的声音渐渐变得机械,高琳想着想着,泪意又泛上眼眶,张开嘴放声大哭。
书房里的彭玛丽即使戴着耳机,也被这魔音吵得无法继续,她叹了口气,来到客厅将高琳抱进怀里。
高琳埋在姐妹温暖的胸前,抽噎着说:“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去卧室吧……嗝。”
彭玛丽温言道:“没关系,今天的更新我已经写了。”
“还是玛丽最好呜呜呜呜呜……”高琳紧紧圈住彭玛丽的腰身,一头长发蹭得凌乱。
彭玛丽盯着她的头顶,垂下的眼皮挡住所有情绪,继续温柔的安慰。
就这么在彭玛丽家里度过了昏天黑地的几日,高琳接到了一个电话。
彭玛丽把西瓜带去了宠物店洗澡,刚回家,小家伙总算洗去一身狗味儿,蓬松着毛发扑向沙发上几天没洗头的高琳,热情地用小舌头舔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