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微弱的喘息声伴随着滴滴答答的水声在浑浊粘稠的空气里回响。
嘴唇干到裂开,原本枫叶焦糖色的口红斑驳不已,黏在一块块死皮上。脸颊上的粉底已经变得暗沉且浮粉严重,脱掉的睫毛膏把整个眼眶染黑。
即使面前巨大镜子上因有很多遗留的发黑血迹而模模糊糊,一枝也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目前的狼狈不堪。
双手双脚都被铐住了,背抵着漆黑而又冰凉的墙壁,自己的背包和行李箱也都不见了,同时左手的静脉似乎在输送某种液体。
[应该是营养液吧?不然我两天没吃饭喝水,现在肯定没力气又晕了。]
一枝暗暗地想,胃里巨大的空虚感几乎要把她逼疯。
这里是港黑的地下监狱,敌对组织的情报人员、卧底以及破坏港黑利益的人都被拘禁在这里。尖利刺耳的惨叫声、恐惧至极的求饶声以及气若游丝的抽痛声交织混杂着。地上、墙上、手铐上都沾染了红到发黑的血液,腥臭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所谓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我一个又红又砖的好青年到底是为什么沦落至此啊!]
“刷——”是监狱铁门拉开的声音,伴随着不紧不慢甚至带着轻巧意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熟悉的小皮鞋,熟悉的反重力黑西装大衣,熟悉的绷带,是小黑泥精太宰治。
“小姐睡得好吗?”
一枝沉默不语,并翻了一个白眼作为回应。
面前的少年用右手食指抵住下巴轻笑了一下,
“看来睡的挺好呢。对啦,小姐可以告诉我你的异能力是什么吗?我猜是用数学制造空间进行精神控制!呐,我猜对了吗?”酥酥麻麻的少年音轻快无比,却又自然地与这个阴暗潮湿的监狱融合了。
[一上来就问能力而不是身份,已经翻过我的行李确认过了吗?]
“我觉得你觉得的对。”一枝的嗓音向被沙子撵过似的,粗哑难听。
“我觉得你觉得得我觉得的对。”对面的清瘦少年依旧笑眯眯。
“靠,禁止套娃!”
“噗哈哈哈哈!”监狱里回荡着太宰堪称清澈明朗的笑声,与一旁男人惊恐的惨叫声交织成了一首奇异的交响曲。
“小姐可真是有趣呢。那么,要来我们这里吗?答应的话,你不存在于世的身份就能解决了呢。”“或者——”他猛的拖长声音,嘴角的笑容勾起奇异的弧度,绷带外的眼里翻滚着浓稠的黑泥,漫不经心地斜瞟了一眼旁边血肉模糊的男人,
“在这个黑暗的地牢——”
“没时间让你继续bb了,我觉得行,我就来,我答应!!”少年冰冷而满怀恶意的话语被一枝迅速打断。
站着的太宰治似乎噎了一下,还没开始就结束???
就这样,一枝读秀成功脱离港黑地牢,并莫名其妙委委屈屈成为了港黑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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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黑大厦顶层,首领办公室。
“太宰君,那个女孩儿的事怎么样了?”
“阿拉,森先生,爱丽丝又在吃另一份小蛋糕了哦。”太宰指了指森林太郎的背后。
“什么!?爱丽丝酱,这已经是今天第六份小蛋糕了!不吃了好不好我可爱的爱丽丝酱,蛀牙要长出来了哦。”港黑首领对着精致的金发女孩急得团团转,一副真没办法的颓废中年大叔样。
“有趣的人。”一片混乱之中,太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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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床,一插座,一桌子,一洗漱间,漂亮!
吃饱喝足的一枝读秀坐在新分配给自己宿舍的床上,清点着送还给自己的行李箱。
嗯?你们可能觉得非常奇怪,她就这样草率加入港黑了?
事实上,这也是一枝在这种恶劣情况下唯一的选择了。首先,她是个黑户、无亲无故,想要正常地活着必须要解决身份的问题,而港黑具备这个能力。其次,在监狱里太宰首先就问了异能力的情况,说明他以及他背后的港黑很重视这个集空间和精神系于一体能力,至少很有发展潜力,以至于一枝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后,他给自己的下马威和恐吓已经足够明显了,不能为港黑所用的利器下场会跟监狱里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一样,死无全尸。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饥饿感、疲惫感和恐惧感逼得人快要崩溃且精神极度脆弱时,一切的操作都变得容易了起来。
太宰治!恐怖如斯!
一枝·重新恢复成精神小伙儿·读秀觉得自己可优秀了,能做出如此精辟的总结。
“太宰这种来到现实的黑泥精碰不得啊!三十六计躲为上计,躲,给我使劲儿躲!”
“砰砰砰——”有人在敲门。
“一枝小姐,我来拜访邻居你咯!”晴朗的少年音在门口响起。
“靠@#¥#%¥%!”
推开门,这一头毛茸茸的黑茶色自来卷,果不其然就是太宰治那个小妖精。
“不,你别说,我知道我秀。”一枝快速制止了想要开口说话的太宰。“我单知道自己躲,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安排。”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门口的小妖精,不,太宰治饶有兴趣地抱着手看着表情变幻莫测的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