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丽娘挨骂自己一声没用,急急慌慌的再次走出了屋子。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杜丽娘第三次捧着瓷碗走了进来。
夜色愈发浓了,黑沉沉的一片,昏黄的烛火闪闪烁烁,似乎下一刻就会完全熄灭。
杜丽娘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抓着油灯径直的进了里屋。
随着杜丽娘亦步亦趋的走动,里屋渐渐明亮了些许,在烛火的映衬下,男子的脸色越发苍白。
杜丽娘轻轻的把油灯放好,伸出白皙的右手轻柔的摩挲着林天俊逸且憔悴的脸颊。
望着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杜丽娘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杜丽娘是由没人介绍,经父母之言,有官府婚约在身,于一个月前与林天拜堂成亲。
杜丽娘乃附近山上猎户之女,而林天有功名在身,林家在当地也是大族,杜丽娘本以为自此会过得衣食无忧,可谁曾想,就在成亲之日,林天突发怪病,自此一觉不醒。
林天和杜丽娘一样,自幼父母双亡,林家薄有资产,杜丽娘四处访医寻药,换了数十个阆中,可林天的病情不但不见好,反倒成了一个活死人,而家里的积蓄也渐渐用光,为了给林天治病,杜丽娘只好给镇上的大户人家没日没夜的做些散活儿。
杜丽娘抽泣了一会儿,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斩钉截铁的说道:“相公,丽娘我一定会想法子把你这怪病治好,若是治不好,若是治不好,丽娘我也会陪着夫君!”
说罢,杜丽娘轻轻的吹了吹,浅浅的抿了一口,发觉不烫了,这才扶起林天,小心翼翼的把汤药递到了林天嘴边。
昏迷中的林天只能依稀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个人影,继而一些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淌下。
林天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行走了十天半个月、滴水未沾的迷路者,拼命的吮吸着碗里越来越少的汤药。
见此情形,杜丽娘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眸闪过一抹希冀的光。
杜丽娘轻柔的替林天擦了擦嘴边的药渍,转身关好房门,这才缩着身子依偎在了林天的身边。
睡梦中的杜丽娘的嘴里依旧轻声呼唤着林天的名字,像是听到了杜丽娘的呼唤,林天的眼角淌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在忽明忽暗的烛光的照耀下是那么的刺眼夺目!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就响起了嘈杂的说话声。
杜丽娘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瞧了一眼身边的林天,发觉林天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几分。
这时,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继而响起了砸门的声音。
杜丽娘秀眉微蹙,穿上鞋子,胡乱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急冲冲的跑了出来。
刚打开院门,就见五六个大汉抬着一口黑漆棺材,作势要冲进来!
见状,杜丽娘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指着为首的一个年约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怒道:“林吉,往日我称你一声堂兄,今日你一大早抬着这口棺材来我家作甚!”
林吉一双贼眼在杜丽娘清丽的俏脸上停留片刻,嘿嘿笑道:“我与那林天毕竟堂兄弟一场,此番他要走了,做堂兄的我理应要为他送行,你虽然与我那堂弟已拜堂成亲,但你们毕竟没有夫妻之实,我这做堂兄的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着话,林吉再望向杜丽娘的眼中已经多了一丝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