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

吴茵的娘家离得远，远在三四百公里以外的县。不能前来，就没通知。

幸好王昆早有心灵准备：妻子快临盆了，就在这几天。他随时准备潮接这样的一个电话。

第二天早上，9点钟，王昆就从南昌赶到了县人民医院住院三楼12号病房。他是从南昌坐最早的一班车回来的。

当他站在病床前，无须多说，吴茵全身心放松了，心里有了依靠，踏实了。

他的一个眼神，一句平常的话语，足以表达了他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激动和深深的担忧。吴茵全读懂了。不管怎样，她此时，需要看到他，万一有什么不测，也算见到了最后一眼。

当天下午，1420，吴茵剖腹产出一名男婴。母子平安，王昆如释重负。吴茵心里除了幸福就是快乐。

因为她肚子里的羊水从后半夜断断续续地流到这一天中午，都快流尽了，小孩还不生，恐有危险，医生才选择了剖腹产。

等吴茵被送回病房安顿好之后，王昆就打电话给一个又一个亲人报喜。母子平安，皆大欢喜。

刚生产完的吴茵，禁食禁水。她平躺在床，麻药效用已散去，她感觉小腹里面在揪紧地痛子宫收缩。

她的全身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卸下包袱之后的轻松，叫人懒得说话，只想闭目养神。

她的嘴唇干燥不适。

“昆，我口渴。”她说。

“你现在还不能喝水。我帮你用水洇洇吧。”王昆回答。

他倒了一杯温开水，搬来一个方凳子坐在吴茵的病床前，用勺子在水杯里湿一下，然后用勺子凸面轻轻地涂抹在吴茵嘴唇上。涂上唇，从左涂到右，涂下唇，从右涂到左。他的动作轻轻柔柔地，一遍又一遍，像是在给她做唇部按摩，她感觉子宫收缩的痛减少不少。

病房里，包括吴茵有三张病床，除了三个产妇，还她们的家属，加上有昆妈在身边。王昆和吴茵满腹的私心话却开不了口，只能凝视着对方，用眼神交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