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耀的雷霆逐渐消散。
现出地上残骸,以及持剑伫立的暮法师。
半撑起身,郝汉抹去嘴角血渍,用力拔出勾爪,有鲜血溢流,反而加重了伤势。
暮法师远远地看了郝汉一眼,重新跃升半空。
外门卒徒组成的阵线,继续向前横推。
郝汉没了力道,又跌坐回地上,攀爬着,找了块残石靠身。
仙人们也跟了上去,没有人理睬他。
“系统?能帮我止血吗?”
之前不管多么严重的伤势,系统都能自行疗愈,可这次却半天没有反应,郝汉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系统?听到了吗?”
脑内依旧没有动静,郝汉还是不甘心。
“系统,你怎么了?如果没事的话,回我一声。”
没有回应,郝汉慌了。
这时他才猛然记起,之前系统好像说过那什么“能量”没有了,难道能量对系统来说,就是如同性命或者饭食之类的东西?没有了就动不了?
可到底是性命还是饭食?郝汉心中没底,愈发无措。
前方。
卒徒们继续前进,“渔网”的网眼变得更加细密了,最后甚至因为人手太过充裕,而分划成前后两层。
而随着包围圈缩小,魔修对卒徒的袭杀也更为激进、冒失,可终究无力回天,再被暮法师斩杀一人后,剩下的三名魔修,不知为何连身形也隐藏不住,只能躲在最后一间窄小破屋内。
暮法师依旧手持法剑,高悬于空中监视。
卒徒让开通道,仙人们趋身上前,一同施展法术。
魔修绝望反扑。
可是,法术已经塑形完成,各式各样,从四面八方一起,砸向魔修与破屋,先是绚丽斑斓的色彩汇聚在一起,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惊人的声势过后,原本破屋已经荡然无存,方寸之地内,只剩一地碎石瓦砾,焦痕与冰霜共存,烟尘、热气与冷气同时飘起。
……
因为伤势加重,郝汉昏昏欲睡,身体乏力的同时,视线也渐渐模糊,只依稀感觉到几道人影来到身边,扯开了衣服,给小腹伤口上了药,再用力包裹起来,动作粗鲁,也不仔细。
人影来来往往,却渐渐稀疏。
忽梦忽醒间,身体被一股力道托起,接着被绑缚在什么东西上,偶尔的摇晃撞击,让他想起了飞舟。
身体被一股力道托起,郝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自己正在下落,仰面看见了暮法师,他似乎立在飞舟船舷,手一抬,不知道丢了个什么东西到到他身上。
隐约有话音响起,断断续续入耳。
“这次你表现很好……记你一功……凭此去交换疗伤……丹药吧……”
疲累由内而外,郝汉再也坚持不住,闭上了眼。
……
除却与憨大头那帮人的矛盾,在其他卒徒看来,油老二就是一滑不留手的家伙,仿佛全身都涂了油,轻易不得罪人。
所以他与憨大头闹成这样,才更加奇怪。
几乎没有人知道油老二的本姓,他的世故,与那副正气凛然的浓眉大眼,彷如绝配,让人印象深刻,所以大家都记住了他的油,也记住了他的绰号。
房间有门无窗,只有一个可同时睡下四、五人的通铺,与一条一人宽的走道,郝汉独自躺在通铺的中间位置。
一阵大雨突如其来,倾盆而下,泼落地面。
茫然呆视门口。
雨势磅礴,天地间立起了层层帘幕,遮去了天光。
房间内的颜色更加晦暗,想支肘撑离床面,可一阵无力感突然袭来,手臂不由一软,又跌回了床面。
一道闪电劈下,惨白幽光亮起,但转瞬即逝,隆隆雷音紧随其后,响彻云霄。
身体隐隐作痛,喘了几口气,恢复了点力气后,郝汉使劲掀除身上薄被,看到被麻布层层包裹的腹部,有些微血渍渗出。
重新盖上薄被,动作又一次牵扯到伤口,痛苦皱眉。
“系统?”
抱着期待,郝汉尝试着呼唤系统,可结果依旧让他失望,没了系统,他一直有着一种被抽离依靠的慌乱。
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蓑衣表面不断有雨水淅沥,滑落地面。
人影摘下了斗笠,脱去了蓑衣,露出一副看着很老实的浓眉大眼,再看到郝汉已经醒转,脸上立时现出欣喜。
“正巧,你醒了!我给你带了一罐菜粥!”油老二提起手中的陶罐,走到通铺边,背身坐下。
“昨天暮法师把你送回来后,你就一直昏迷着,不过沾了你的光,竟然见到了飞舟这种法宝,以前也只是听说过,见还是第一次见到。”
油老二把陶罐摆上通铺,语气有些激动。
“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是遇到战斗了吗?对手是谁?怎么打起来的?为什么是暮法师把你送回来?”
油老二连连试探,却发现郝汉始终没有回话,于是回头偷瞄了一眼。
“不想说就算了,先吃点粥,补补力气。”
蹬掉鞋子,油老二盘上了通铺,几下攀爬到郝汉身边,又回身捧起陶罐,掀开盖子,一股热气袅袅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