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看似风平浪静,但只要起风,说不定就会波涛汹涌。”
沈微眼睛更亮了,原来宏弟只是看起来年轻,说话这么成熟而有深度呀!
她想起自己同他的约定,原来比赛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轻松。
沈微心里一慌,要是天远没能赢下山南大牛,自己与赵宏的约定岂不是就作废了?那可万万不行!
她红着脸,小声嗫喏道:“那、那不管明晚的比赛结果,我说过的话,总是算数的……”
声音到最后,已经小如蚊呐。
“什么话?”赵宏一脸懵懂,他从口袋里取出球票,递了过来。
沈微瘪了瘪嘴,悻悻接过球票。
原来昨天飞机上,我们的约定,你都忘了。
她又想起乘务长的话,这些球员都是臭流氓,赵宏也不例外,大庭广众下夸女孩子那里、那里好看,这不是流氓是什么?
果然,这个负心汉,连、连赢了比赛就一起游泳的约定都忘记了。
“哦,我不会游泳呀。”赵宏全没注意到她百转千绕的心思,正埋头大吃牛排,蹦蹦跳跳像猴子一样跑了快5公里,可比德国老头的花式跑步还累。
沈微听见这话,一阵大风立刻吹散漫天阴霾。
她眼睛里又亮起炽热光芒。
“不会不要紧啊,我教你游泳,你教我、教我踢球。”
赵宏差点喷出嘴里的食物,他抬眼打量对面的女人,温柔灯光打在她的波浪卷长发下,黑发愈加明亮动人。
剪水双瞳上长睫毛微微颤动,高鼻梁下的樱桃小嘴说不出的温柔可爱。
这样的女孩子踢球?穿着高跟鞋,喷着香水踢球?
赵宏晃晃脑袋,赶紧把想象出的,沈微一身泥巴,将自己铲飞在地,大声冲裁判抱怨的画面驱走。
“你喜欢运动?”
“喜欢啊,最喜欢足球,我爸爸一直是滨海天远的球迷,小时候常常带我去滨海五万人体育场看比赛。”沈微神色黯淡下来,手支着下巴,目光缥缈扑朔。
赵宏意识到她神色里的伤感,沉默了下来。
沈微看了看他,手指在苏格兰方格花纹的桌布上画了画。
她接着说:“我爸爸算是老球迷了,以前足坛还没有职业化,都是以各个省市体育局组队参加比赛。那时候他就是滨海队的铁杆球迷。后来成立了职业球队,滨海天远的主场比赛他几乎一场不落。”
“十年前,滨海天远在联赛最后一场,主场强势拿下争冠劲敌,夺得联赛冠军。我还记得那时爸爸激动的落泪。可惜之后天远队一年不如一年,从甲A降到甲B,最后又降到第三级联赛。而我爸爸似乎也像是天远队,身体越来越差,去年冬天,永远离开了我。”
赵宏默默点头,难怪这个女孩会喜欢一只乙级联赛的球队,原来和她故去的父亲有历史渊源。
滨海市作为足球强市,这十年确实太落魄了。
赵宏抬眼看向对面的女人,她神色稍稍有点哀伤,但更多的却是平静、坚强。
看来每个人都至少有两面组成,外表嘻嘻哈哈的花痴女孩,内心也可以一样强大。
“今年,天远队一定可以升入中甲。我向你保证。”赵宏直直看着她双眼,许下豪言。
无论马大头与吴彪如何搞什么假球、卖分,自己也一定要带滨海天远冲上中甲!
沈微脸色一红,看得赵宏莫名其妙。
她把这承诺脑补成了另外一种承诺。
宏弟太有男人味了,不仅仅是跑步跑出的年轻男子独有的好闻汗味,还有一种成熟男人舍我其谁的霸气。他才十八岁,竟然就这么有味道!
矜持,越是着迷,我就越要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