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天再美好,他还是想出去,去他的战场,去应该属于他的地方。
“莫笛,我就是出去,也要带上你!”
夜弦很坚定。
莫笛轻叹一声:“我出不去,刚见到你时我就说过,因为我就是冀城,翼城就是我!”
夜弦不相信,虽然见识过莫笛的能力,但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我是这座城的城灵,我是此城幻化而成,这里的一切由我主宰,我可以让这座城繁华似锦,也可以让这座城毁灭殆尽!”
“但是,唯一我做不到的就是,生命我无法驾驭,生或死由你们说了算!”
莫笛也很无奈,因为她连一只鸽子都不曾留住,怎么能留住一个野心勃勃男人的心呢?
确实,一线天很美好,美好得如同仙境,想要什么便有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花鸟鱼虫这些活物。
自从救了夜弦来到这里,莫笛以为从此不会再孤单,她开心着,快乐着。
但是夜弦的日日恶梦,时不时的神思俱疲,莫笛看得出来,这个她挽留了几世的男人,终究是得离去的。
莫笛通过树洞来到上面,将满腔无奈化做毁天灭地的摧残,她将山川撕裂,她将黄沙扬起,她将沟壑夷为平地,她将天空遮云蔽日。
她气喘吁吁躺下,飘浮在无天无地的混沌中,白色的衣衫被黄沙卷起,头发被风尘吹拂。
她曾经心里所想皆是如何留住夜弦,这时,她想通了,她要放了夜弦,让他寻找自己的归宿。
留不住他,决不能毁了他!
想好这些,莫笛似乎看透了世界,眼前的混沌世界里,她可以主宰天与地,但主宰不了人心,无论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回到一线天,莫笛采了鲜花,做成了花环,她会漂漂亮亮地把她心里的这个漂漂亮亮的男人送走,送到他想要去的地方。
“就叫它弦笛簪!”夜弦把一支发簪放在莫笛的手中。
夜弦用他随身携带的战利品。一块品相精绝的犀牛角,为莫笛做了一支发簪,用镂空的样式雕出了莫笛的笛子,透过月光投影在地上,美妙绝伦!
一叶小舟飘在云雾缭绕山峰中的河流上,一抹白色的身影,越飘越远,顺风顺水!
那河流的尽头就是冀城的出口,从这里出去便就永不相见。
“莫笛,等着我,等我了了心愿一定就来找你,和你永远在一线天,永远!”
夜弦说。
莫笛的心里像刀在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在这里几万年了,也快快乐乐地,为什么这才几个月,我就会为一个人如此心痛?”
莫笛心想,想不通。
“你走吧,莫回头!”
小船在莫笛的挥袖下徐徐前行,风平浪静,只有向前的风,没有一丝破坏风向的风,坚定地划向前方。
鼻子发酸,眼睛里就漾出了水,莫笛用手指抹向眼睛,水珠成串,晶莹剔透,手指伸进嘴里,咸的,带着忧伤的味道。
从这一天开始,这一片世外桃源里就开始阴雨连绵,雨丝不徐不急,不受任何风向的影响,直直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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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娘已来到弥勒寺三天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这哪里是听经学习的,分明是偷懒养膘的。
忆娘晚上睡不着,院子里坐着,眼前的明月朦胧清凉,冷意袭来,披上披帛,头上的发钗掉落在石桌上,那是小道一送来的那枚犀角发簪。
自那日如来收走鲽儿时,发簪倒是留下了,忆娘便收着,想来还给惠成主持。
没想到惠成主持说:
“是你的谁也拿不走,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
说完就走了!
忆娘就暂且收下了发簪,插在了自己的头发上。
此时忆娘拿起掉落的发簪,深棕色的簪身温润如玉,触手生凉。
忆娘细细触摸着发簪,心里想着与鲽儿的纠缠,心里烦闷不已。
这时,如水的月光倾洒院中,月光如水,照在石桌上的簪子上,簪子似乎有了变化,忆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拿起簪子,月光穿透簪子顶端镂空的花纹在石桌上投下一个阴影,一个“笛”字,真真切切!
忆娘手心突然一疼,似乎有个东西咬了她一口,一吃痛松开了簪子,手心里流出来献血,滴滴献血滴入簪子。
奇怪的很,鲜血流在簪子上并没有流淌下去,而是被簪子吸收了。
这是一把犀牛角的簪子,不可能能吸收液体啊?
忆娘疑惑,依旧仔细看着簪子。
滴在簪子上的献血很快就消失了,忆娘又滴上一滴,还是瞬间吸收,不留一点踪迹。
不一会,手心里的伤口不在流血,而簪子也没有一点沾染血迹的迹象。
当月光照的簪子上时,簪子里像是人类眼球上中发达的血管,横竖纵横交错红色的细线般,还在扭动着、流动着!
忆娘惊叹着,看着簪子的变化,也忘记了手心里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