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说说,自从去年你投奔至此,可干过一件像样的活?砍个柴把带着白蚁的树带回家,洗个衣服衣服漂没了都不知道,让你去接你的表弟,短短从私孰到家这么一段路,你就让他摔了两跤,现在,看着水开了你也不知道端下来!你就是故意来折磨我的!”
沉香哀叹,这小书生莫不真是个傻子?可惜了!
“你这个猪脑子,端上水去里屋,你舅舅要热水洗脚!快去!别白痴一样傻站着!”
粗壮妇人气愤地将手上的水罐一下放在眼前男子的手上,沉香一看那男子本能地伸开的手再看那冒着滚滚热气的水罐。
“小心!”
刚刚喊出口,就听见“啊!”的一声喊,然后“啪”一声瓦罐碎裂声音,又是一声“哎哟!”
沉香捂眼,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却还是这么刺激。
这一切源自滚烫的开水瓦罐放在了书生裸露的手上,刚烧开的滚烫的水没有垫着就那样端了起来,书生于是很自然地将瓦罐扔了出去,又很自然地正扔到离他最近的妇人身上,然后妇人惊叫,瓦罐粉碎,热水四溢。
这一切太突然,又是朝着最糟糕的预想发展的,只用安静了两秒,一声震耳欲聋的骂声就像炸雷一样灌入耳中,捂住耳朵也无孔不入的那种。
“你这个猪脑子啊,烫死我了!看起来傻,其实一点也不傻啊,你这是故意报复我吧,真没想到,你来我家一年多的时间,天天好吃好喝伺侯着,怕你冻着怕你饿着,到头来,你样样件件做的事都是在想要谋害我,想毁了这个家啊!”
妇人胸口以下部分都是冒着热气的水,幸亏穿着没那么单薄,不然在人类最柔软的肚腹这一块被沸腾的开水烫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就这样,妇人却依然破口大骂着:
“若不是你短命的娘是我家那口子的亲妹妹,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留在我家糟践我,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孩子他爹爹,你就站在那里看,看你这亲外甥怎么作践我的,好好看着啊!”
妇人抬头看见门口闻声赶来呆立着的瘦弱男子,马上泪涕横流,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湿漉漉的大腿哭诉了起来。
祖宗十八代,前身今世等等,都不重复字眼,沉香听着真想乐,这个戏精大姐,恐怕是小金人获得者的前身,骂功她如不称第一,绝没人称第二。
门口的瘦弱男子赶紧跑了进来,在柴堆里四下寻找,这躲都没躲过,这个当舅舅的不偏不倚伸手捡起了沉香,就打向书生,没错,是捡起了沉香打了上去。
一阵“木”光“木”影,沉香头昏眼花,想吐,恐怕吐出来的是木屑:
“你们打架干什么要抡起我当武器,我只是一块木头而已,上辈子欠你们的?”
沉香动弹不得,仰面朝天,欲哭无泪,这真真的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一阵子哀嚎,一阵子漫骂,从男子单打变成了男女混和打,小书生被打得嗷嗷惨叫着。
再放眼望去,门口一个十岁上下的胖男孩正流着大鼻涕笑眯眯地看灶房内发生的一切
天,这是一家什么人,我为何如此倒霉,在这里还能有好吗?
沉香不禁为自己的前程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