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沉香放在空空的包袱里,背在小书生单薄的肩膀上离开了舅舅家。带着舅舅如获重释的笑容、舅妈虎视眈眈的眼神还有表弟嘲笑讥讽的坏笑,小书生上路了。
早春时节,春风还是很大,小书生的脸被吹得皴巴巴的,他还穿着那一身补丁摞补丁的夹袄,头发全部挽起用一块灰色的方巾扎起,青涩的脸庞有着无限的憧憬和希望,他步履轻快,显然不知道这应试路上还会不会遇见艰难险阻。
沉香在包袱里摇摇昏睡着,她只盼着书生能快些找个落脚的地方放她出来透透气。
元景皓在舅舅家住了一年多的时间,吃穿用度虽然没有花什么钱,但是一个正值青壮的少年,在贫苦人家也是不容易的,何况舅母那般苛刻,自然这次上路也不会给他带什么盘缠,只准备了些许干粮,早早打发他出来,让他自谋生路,边挣钱边赶行程。
可是小书生在舅舅家时就是一个什么也干不了的书呆子,现在要靠他自己挣路上的饭吃,一想就头大啊!
沉香正在为小书生怎样活到科举应试殚精竭虑地想着办法。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对小书生说:
“嗨,我说小书生,看你细皮嫩肉的,都饿成这样了,我给你出个主意!”
原来,小书生三天就把带的干粮吃完了,先前那股精气神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会儿就靠在路边的大树下,饿的头晕眼花,渴得眼冒金星。
旁边几个乘凉的轿夫也在歇脚,看见小书生儿儿狼狈的样子,就拿他开涮,逗乐解闷。
小书生元景皓一听有办法可以解决吃的问题,就精神起来,急忙问道:
“真有办法可以解决小生的一日三餐,不,一日一餐也可以,请大哥给小生说说看。”
那轿夫说:“你可知我们这马车上拉的是谁?”
小书生茫然地摇摇头。
眼前不远处停着一顶轿子,气派奢华,一看不是高官就是富贵人家所乘,轿子停在一座宅子门前,宅子大门紧锁,显然轿子里的主人已经进去了多时了。
“这马车的轿子里拉的可是一位咱们当地最大的富户,听说他的表妹还是皇宫里最得宠的燕娘娘。”
轿夫说着,旁边另一位黑脸轿夫说:“我们燕公从不要求当官,只愿意守着自己的生意做一个富甲一方的商贾。说是做官不易,还是守着自己的本事过生活来得踏实!”
说完一脸崇拜仰慕。
这个黑脸轿夫说:“可不是,你瞧,燕公进的这位宅院就是咱们这地方数一数二的好地方,要是我呀,有个皇帝也不换啊!”
他砸吧着嘴在自己的想象里无限享受。
“大哥你们倒是说说我怎么挣钱?”
小书生元景皓着急了,他才不管这位燕公是要当官还是当富商,他眼前尽是旋转着的馒头和鸡腿。
“你啊,你这细皮嫩肉,我们这样的粗活你干不了,但是那院子里的事你可以做,别说解决一日一餐,一日十餐也是可以的!”
两个轿夫就完就哈哈大笑起来,小书生正在接着问,谁知,前方府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干人等迎着一位商贾打扮的人出来,定是轿夫所说的燕公了。
两个轿夫一看主家出来了,顿时收住笑脸,二话不说,站起身来,一路小跑,跑向那马车,恭恭敬敬地扶着燕公上轿,与其他轿夫稳稳当当地抬起轿子走了。